三
从七郎兵卫口中听到肝胆相照的兵库老而弥健,武藏自然是感慨良深。
“当代优于兵库先生的兵法家可以说找不出一个。武藏衷心祝贺他老当益壮,开拓前所未有之境,而为斯道之光。”
武藏又述怀念旧日之情,然后说:“……是兵库先生的公子,跟兵库先生年轻时真长得一模一样。”
说着他又仔细注视七郎兵卫的脸。武藏眼中洋溢着如视己子般的亲爱之情。
“到此地是因巡回各藩,顺便来的吧?”
“不是。”七郎兵卫猛摇头。在这之前,七郎兵卫仍不失对长者之礼,殷切地与武藏应对,但这时目光有如雏鹰一般锐利,而且表情严肃。
“宫本先生,我到此地来,是为了会会先生。”
“什么,是要会我?”武藏状似不解。
七郎兵卫又显示出敌意,冷冷答道:“诚如越中守先生刚才所说,我受父亲兵库的熏陶,目前也帮助指导兵法,为吾派柳生新阴流略尽微力。”语气不禁傲慢起来。
武藏仍从容倾听。
“如你所知,我柳生新阴流是将军家所采用的兵法,如果有人侮辱新阴流,就是耻笑将军家的不敬之辈!宫本先生,意下以为如何?”
“不错,或许可以这么说。”武藏仍然不以为忤。
七郎兵卫提高了声音,说道:“先生!你曾侮辱我新阴流!”
“什么?”
“你还记得由柳生本家出仕贵藩的氏井孙四郎吧?”
“哦,孙四郎。的确,由于他的请求,曾在先主忠利先生御前,跟他比武。只是为了互相研磨兵法,答应胜负只限于当时,事后不得衔恨。”
“孙四郎认为败于你,是本派之耻,故回江户后,闷闷不乐,上月切腹而死了。”
“啊,切腹?”武藏不禁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当然,孙四郎是柳生门下高徒。他的耻辱就是本门的耻辱。他的懊恼也是同门的深恨。宫本先生,我是代孙四郎,呵,不,是代柳生门而来的,想重新试试到底是新阴流优秀,还是武藏流优秀,你是否答应?”
七郎兵卫傲慢地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