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信行满脸铁青地回到武坛。他本来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但今天,他被春山的态度与说话方式暗中激怒,似乎也含有一种对春山迫力的潜意识反击。
“和尚哪懂得兵法!柳生算什么!色算什么!我不会输。”
信行也同时被激起了对七郎兵卫的猛烈斗争心。事实上,光与色已逐渐从他眼中消失。
他对提出色彩的武藏也感到类似的愤懑。走进武藏居室,施礼道:“我回来啦。”然后噤口不言不语。
“哦,这么快。”武藏从容地说。
“是。”
“遇见和尚了?”
“见到了,立刻把我交给春山。”
“春山?”
“然后在春山那又小又脏的屋里谈了一些话。”
“嗯。”
“师傅,那年轻和尚是何许人?不懂兵法,却说色的修业不必要了,明天的比试,我会败。”
“哦,他这么说?”武藏瞪目惊视。
“他说,对手是尾州柳生之子,岂是未成熟的乡下武士所能敌?”
“不错。那,你呢?”
“师傅!”
信行直视武藏。
“师傅跟春山同样想法?”
“这……”
“如果是的话,我可不服。”
“有自信能赢得胜利?”
“有。一定会胜利。七郎兵卫不管如何玩弄色彩,利用光和阴,我一点也不怕。”
“是吗?那么,如果败了呢?”
“不回武坛。把我逐出门墙好了。”
“好,我答应。”
“对不起。”信行急步走出去。
武藏高兴地目送他的背影,含着笑容深深颔首,自语道:“唔,春山那厮!开了应急的顿服药剂。不愧是传和尚衣钵的年轻人,真有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