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缓缓张开眼睛,停止天机变功法的运转,飞身而起。一夜的时间,又恢复了往日心神气爽的地步。
唰的一声,那道厚厚幔帘被一下拉开,明媚的晨曦透过窗户,柔柔地射入屋内,陋室立时生辉,镀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
“今天天气真好,风和日丽,处处生机勃勃,真是个好兆头。”天君踱到窗前,默默地看着远处灌木从中,那千点、万点醒目的嫩绿色。
空旷的场地上,一些人已经三五成群,迈着轻盈的步履行进着,个个容光焕发,兴高采烈。
今天便是四仙门争霸的大好日子,几天前,梵谷的内务堂子弟不辞辛劳,把每个梵谷弟子通知个遍,众人皆知。
梵谷仿佛迎来最隆重、最喜庆的日子,每位弟子面上都洋溢着或多或少的笑容,奔走招呼着,令整座梵谷欢快地沸腾起来。毕竟这次是梵谷为东道主,几百年才轮到这么一次,自然要大操大办,与众位弟子同欢。
天君缓缓收回视线,百无聊赖之际,把目光投向对面的空地之上,师傅左浩今日也格外精神,早早站在了空地之上等候他们四人。
“师叔,我们来了!”人未到,声音井,至,隔着老远,金勋与风灵便大大咧咧地嚷嚷着已经走了出来。
“都出来吧。”风灵一吼。
天君回过神,迈步走了出来,暗暗乍舌风灵毫无顾忌的大嗓门,以前倒还真不知道风灵。
“呃 ……” 天君只觉眼前一亮,金勋与风灵一改往日有些邋遢的样子,一身头行扮然一新,伊然改头换面,令人刮目相看。
具见金勋身着蓝绸丝袍,合身贴体,用深蓝色宽带一束,更显英俊倜傥,腰间还系着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龙形玉佩,颤颤悠悠地晃动着。脚踏描金绣花翘头皮靴,头上乌发高高盘起,顶一个紫金冠,身形立显挺拔,人看起来也更加老成。
只是,那些玉佩、紫金冠,做工略显粗糙,明眼人一看,便知不是贵重之物,不知这廉价之物金勋为何会看上。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因为六十年一度的争霸大会是整个卧龙大陆最隆重的威会,按照长久形成的习俗,参赛弟子总要把最新、最美、最帅的一面展示出来,金勋也是无意中听说了这个事情,所以才仓促的备置了一身。
于是,平时喜爱却觉招摇的华丽衣裳明目张胆地装了起来,珍而藏之的饰物挂起来了,动人的笑容在脸上毫无顾忌地绽放开来。
与此同时,梵谷也顺势会放一些商家进来,兜售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装饰品,以满足没有准备的各位弟子及同道中人。
金勋便是其中兴致最高的弟子之一,花了一番心思,把自己装扮一新,也顺带着叫上了风灵,给他说教了半天,风灵这才勉为其难的一并买了一身,好在价格适中,勉强凑合。
璇玑天**美,自然不甘落后,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天君师弟,你怎么还是老样子,为何不打扮打扮?咱们新人要有新气象嘛!”风灵一瞥之下,立生不满,这位在天谷新人大会上大放异彩的、比自己更为重要的人物,还是常年不变的一袭黑袍,看着都让人生气,虽然这样也算一个没男人,但怎能如此马虎呢?不禁气纠纠地埋怨道。
“呃……”天君哑口无言,在这帮如此**之人面前,还是沉默不语方为上策。
“就是嘛,天君师弟,你衣着怎么还如此寒酸,要不师兄帮你置备一身如何?”金勋显得神采奕奕,在一旁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尤其是在璇玑面前,更要攒足面子。
“金勋师兄,多谢好意,小弟心领了。”天君拜谢道,不管金勋是好意还是恶意,不打笑脸之人,这是常识。
“要不,我把这身头行给你。”金勋想让天君颜面扫地,更加得寸进尺的说道,而后,伸出双手,就欲动手解下脑袋上的紫金冠。
“别,别,别,我觉得这一身挺合适的,那玩意我戴不习惯。”做戏都要做足,天君忙一个箭步上前,止住金勋有些假惺惺的行为。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顺着山路前去会场,我要先去给你们签到,路上不可耽搁。”左浩看到这些人闹的也差不多了,出口说道。
一行四人,出了休息场所,谈笑风生,不紧不慢朝梵谷的巨型广场走去。
为了举办好这个威大的节日,梵谷上上下下做足了准备。原本空旷不起眼的地方悄然摆上一盆盆娇嫩的鲜花,姹紫嫣红、争香斗艳。毕竟,梵谷素有花之梵谷的美誉,花的种类数不胜数,这些东西自然手到擒来。
两旁,映入眼帘的一栋栋石屋,仿佛刚被新雨清洗一遍,窗明墙净,一尘不染。
一路上,所遇梵谷之人皆扮然一新,个个高冠博服,挂珠吊坠,言笑晏晏,仪表万千。
脚下洁净的石道是一段下坡路,心情舒畅地走在上面,轻飘飘然,仿佛踩在柔软的棉花上面,不一会儿,约莫走了一半的路程,看到来往之人都驻足在一个大树下,好奇心大起,全部都走到一旁观望,早已把左浩临走的嘱咐忘记的干干净净。
“咦,他们聚在那颗大树下做什么?”天君蓦地发现,面前有一棵华盖如云、荫翳蔽日的参天古树,如虬龙盘根盘的树根下三五成群聚着一些少男少女,正忙着往树枝上抛一张张五颜六色的纸片。
有的面容欢喜,一脸轻松,轻言浅笑;有的神态恬静,一脸虔诚,闭目合什,口中低声喃喃;还有的新鲜好奇,举手投足之间,流露轻挑浮燥,走马观花看个不停。
四人完全不明就里,完全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些人来回折腾,心中痒痒,随手抓起了一个梵谷的弟子追问。
“哦,天谷道友可能有所不知,这是许愿树,许个愿,祈求一个好的祝福,只要把你心中所想之事写出来挂在树上,这许愿树定然会帮你实现!”这个梵谷弟子一五一十的解释着。
天君听完不以为然,这东西要是灵验的话,那这里早就被人踏破了,这习俗只能说明人们的心中寄望,不能说明什么。
可璇玑眼中一亮,兴致骤增,不管天君是否愿意,生拉硬拽,便往那走去。
金勋嬉皮笑脸,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在一旁淡淡搭腔道:“嘿嘿,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这时辰还未到,不如我们就在这里都许个愿好了,璇玑你想许什么愿?”
巅玑热情不减,眼中透出一缕灼热,对金勋的玩世不恭嗤之以鼻,不禁出言相讥:六心诚则灵,像你漫不经心的态度,即使许下一百个一千个心愿也没有用,老天是听不到的!”
也许是受到众人的说教,又或者是受到威大节日气氛的感染,天君兴致大增,觉得这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应道:“好吧,咱们过去瞧瞧!”
信步来到古树下,顾盼之间,天君不好意思小声对璇玑说道:“咱们没有他们用的五彩符纸,要到哪里买呀?”
璇玑替凌云排忧解难道:“男人就是粗心大意之人,不用去买,免费的,多得是,你看,就挂在大树后面!”
璇玑接着应道:“我去帮你伞一张来。”
“不用不用,琐玑你不是说心诚则灵吗?还是我自己去取,这样更好些。”
天君连声阻止,三步并作两步,挡住璇玑欲动的身形。
闻言,游玑忙止住脚步,低下头呵呵尴尬一笑说道:“对,对,这种事要亲历而为,不能他人代之,我怎么把如此重要的注意事项给忘了呢?”
绕过五人合抱的巨树,在一人高树杆处,有一个脸盆大的树瘤,上面用五色彩带系着一串串金、绿、蓝、红、黄五种颜色的符纸。
天君仕立在高高隆起的树根上,略一沉吟,取了一张黄色的符纸,而后神色寂寥地转过身,往回走去。
之所以选择黄色符纸,也许一直黄色带给他无限的好运,毕竟自己出生至今黄色始终都围绕在自己身边,连结界的颜色都万年不变是黄色。
因此对于黄色天君有些特别的依赖。
“道友,你把心中的愿里用灵力写在符纸上,然后静下心神,诚心诚意向上天及神灵祈祷,向他们倾述自己的愿望。接下来,也是重要的一步,把写好字的符纸用力朝天上抛,记住了,这次不能使用灵力或法术,否则不灵验的。”那位梵谷的人在后面再三的交代着。
天君跟着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相信什么神灵护体之类的谣言,但自己心中有太多的心愿想要一尝夙愿,这下能把心中的压抑释放出来,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