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帝自在发怔思索着这茫无头绪的问题时,妖后轻轻递上一杯茶水道“你且慢想。”
兰帝略朝她点头示意感谢,顺手接过喝下,散发着清香的茶水入口温热,与冰雪所化寒说有着决然不同滋味。
‘冰雪之水…’不自禁的就立马想起风雪之地孤立的那个丽影。
内心突然有些触动,一个念头猛然跳出来。
复又强自压下,怎想似都不甚可能。
这般琢磨半响,终于开口道“那个……啊,妖后。
关于前世之事,目下一则我毫无头绪,二则打心里讲,根本不能对你生出什么特别情感……说着,一时又觉得难以准确表达出内心想法,就又停下。
妖后神色不变,维持笑容注视着他,这时似明白他感受般,轻声接话道:“永恒的情感是种天生注定的彼此合一,你是否想说,你对我生不出那种我一如你般的不可或缺?”兰帝听罢,暗自玩味半响,欢喜道“对。
就是这感觉,这话表述的好,你果然厉害!”他边自夸奖着妖后,边自又反复将那话念叨一阵,就觉得无比顺耳。
“这话可非是我说,是你过去最爱说的话。”
兰帝一听当即惊讶,脱口反问道“我?怎会是我说的?”妖后眸子里笑意更浓,轻轻道“那时总有许多对你痴心不悔誓言非你不嫁的女子,你便总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这般与她们说。”
兰帝听着心里又惊又奇。
惊讶地是他前世竟然不是个目不识丁之人,奇的是他前世竟能这般准确描述出今生都拥有的内心感受。
“不想我前世原来并非目不识丁啊。”
妖后听罢笑出声来道“谁说你认得字来着?只不过,就是流浪儿长大,既修成得神道,总也有自己对生命的感悟。”
兰帝听着暗觉这话也有道理,旋又生出不快情绪,总觉得这话里的流浪儿似对他前世出身有着明显藐视之意。
“你似对我前世出身心存藐视?或是我的错觉。”
“总不致当为此自豪吧?”妖后凝视着他轻笑反问道。
兰帝一时怔住,觉这话不可反驳。
却又觉得不能接受,心里想法是,就是不值得自豪却也不值得鄙夷吧?一时间又无法整理成具体语言表述出来。
就也不想继续跟她为此争论下去,也不想继续交谈。
点头道“言之有理。”
同时递回茶杯过去道“方才那问题待我有所整理后自会答你,就此告辞。”
妖后也不挽留,很自然的送他离开出去,两人就此别过。
一直目送兰帝身影离开,才突的轻笑起来,身旁一阵法阵能量波动后。
现出逍遥黑心地身影,也如她般目视着他背影,半响才开口问道“如何?”妖后含笑道“一如当年,一逢意见不合时,就这般也不争论多言的冷着脸离开。”
逍遥黑心就笑起来道“怪不得我,当年那般强化他肉身。
一睡数千年,哪家能接受这般不可理解的孩子。
只能当个流浪儿长大。”
末了突然话题一转,笑容收敛起来,道“兰傲寻不着你姐姐魔尊所在,欲要会她一面。
看来已开始打算兵不血刃并拢地魔门打算。”
“他有勇气见姐姐,就让他见。
否则他如何能明白。
魔尊面前神威不存的滋味。”
逍遥黑心温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道“真是个好妹子。
丝毫不担心数尊联手欺你姐姐,丝毫不担心老家伙会决意杀死她以绝后患。”
“这是自信。
魔尊之威,独尊万灵之上,逆其如逆天,纵使天地俱灭,其威仍永存。”
逍遥黑心听着,眸子里透出一丝不以为然,妖后看见了,嘴角挂起抹冷笑道“你已是昨日黄花,何必多想当年风采?这些年过去,仍旧不能回复当初吧,便如你我棋局,任你如何思索,永不可能有另一结果。”
逍遥黑心眼里突得现出来仇恨杀意,侧目盯着她道“可不要逼我来个鱼死网破,不怕有一天我当真对回复修为一事感到绝望么?”“你若要行必死无疑之举,我唯有遗憾而已。”
“总有一天,我会改写命运。”
妖后不以为然朝他望上,冷然道“放弃这不可能的念头吧。
你我比较,结果早已注定,智高者胜。
你这一生创造又毁灭许多传奇,轮到你被我毁灭了,是你的命运。”
妖后说罢,自转身离开,扔下一脸咬牙切齿的逍遥黑心在那。
后者沉默久久方才收拾起情绪,心里没有丝毫对往事的懊悔。
这是一盘没有规则地棋局,只要不到尽头,哪怕他明明不可能胜,也绝不会输。
‘你这女人,你若比我先死了,这棋也就结束了。
你算计得我被打落神道,却算计不去我性命,便看看你我谁更长命。
这般想着,逍遥黑心目光又自投向兰帝离开方向,喃喃自语道“我既能创造你,也一定能毁灭你。
太尊救不得你,妖后同样不能,千万年来,多少辉煌都与我背道而驰,他们的结果无非是毁灭而已,你也一样。”
地魔宫,充斥着他那从骨子里透出的仇恨……却说兰帝离开地魔宫后,一时间又陷入茫然,不知该当何去何从。
突然有些又佩服又羡慕太上真尊,似只有他总能来来去去无所牵挂,天地无处不是家。
不禁生出把风景都看透只想静待时间慢流的感受。
却又很快压下这念头。
自知这等心情始终怯弱,是对无限生命和时间的恐惧。
自停落半空整理着情绪时,远远突然发觉有一人朝他飞来,待得对方飞近,定睛一看,隐约有些印象,当初跟随沉睡之眠身旁地亲信之一。
不禁心里疑惑。
那人一飞近过来后,就朝他施礼到明来意。
言语中竟十分急切地着他赶往极北之地一遭。
兰帝听着不禁觉得奇怪,才离开那里多久,有什么与他相干变故非要如此么?追问之下,那人却又言辞闪烁,一味强调不知具体,又说传递这信息予他主上甘冒极大风险,望他务必尽快赶过去一趟。
兰帝心想恰好也不知何去何从,既如此去趟无妨。
就问那人具体地方,那人却道。
只需去他所想去的极北之地即可。
顿时让兰帝莫明其妙,哪里这等传话地说法?当下就要发作,那人却连连告罪,始终不说出所以然,道主上如此说,主上也不知具体。
只说这般告知他即可。
兰帝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只得将他打发走。
左右思量半响。
似乎也只有一个地方可能,若说对他而言十分陌生的极北之地有哪处地方是想去的,怕也只有那五指冰峰,魔尊处了。
当下便认准方向,要飞赶过去时。
蓦的,又察觉有股强大能量波动在附近不远出现。
继而感受到现身之人强烈的杀气和战意,那自然散发出来地魔气波动。
炙热而又血腥。
‘这又是什么人?’兰帝停下动作,朝疾风般飞闪而至的人望去,见来人是个面目清秀地男子,从来不曾见过。
但那紧紧注视着他的目光中,带着戏虐地笑意,带着嗜血的疯狂,还带着分期待和见到他的欣喜。
来人停落他身前不远,不待他发话,就一副居高临下地口气喝问道“你就是剑帝转世?”“不错。
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
来人便冷哼一声,一脸傲然之态答话道“记住我这个马上会将你杀死地人,我叫赵武。
乃昔年魔门第一高手天邪尊之徒,今日奉师命前来取你性命,同时扬名天下!”兰帝不禁听得暗自好笑,这是怎会回事?突然冒出个家伙这般凑巧于此地寻上他,道要杀他?至于他口中的什么师傅,他听都不曾听过,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魔门第一尊。
便忍着好笑,好奇问道“这位赵武,既然你马上要将我斩杀,不若详细道道你的生平往事,以及你那位天下第一的师尊吧。
也好让我死得瞑目。”
这自称赵武的无名之人竟真听了,一副隧他临死愿望模样。
当真自说起起来。
原来这人本是魔门一个小派弟子,不久前外出时,无意中遇到口中地天邪尊意识复苏,自以为奇遇,当即磕头行礼认了那天邪尊意识为师傅,后来言语中得知那天邪尊恨极剑帝,又听他道当年若非因旁的事情导致功力大损,绝不会败于他剑下。
更道倘若有人愿去杀死剑帝,丧失肉身地他自愿将全部修为赠送于那人。
这赵武思量不多久,短短相处下见识到那天邪尊不可思议强大的修为,暗自觉得若能得到那身修为,杀剑帝必不在话下,同时也能一句扬名,展开不一样的人生。
于是便发下誓言,自愿让那天邪尊意识入体,又在天邪尊意识指引帮助下耗费月余功夫改造修炼肉体,终于收拢天邪尊的全部修为。
只待此来杀死剑帝后,天邪尊就自愿将意识也让他吞没,成全他的愿望。
兰帝听罢,终于明白眼前这傻瓜完全被那天邪尊给利用,那天邪尊骗得他收容其意识,又骗他来此送死,分明知道以他意识状况,便纵拥有强大力量,也禁不住他意念能量放开时地影响。
这般一来,他意识突然死亡,身体将会对天邪尊意识无丝毫排斥反抗的融会一体,才能使其获得肉身重生之后修为一丝不受折损。
明白过来同时,也体会到妖后所言,如今诸多妖魔逐渐群起地事实。
便也不聚集剑气,变自崔动意念四周扩散,边叹气着道“我会很快把你这个傻瓜忘记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