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管当时带人搜查的时候,重点在佛堂里有没有躲着人,并没有留意其他的细节,所以也无从得知佛堂里是否有真有那么一只咬过的苹果。
但是,他肯定不会实话实说,那不是犯贱找打吗?再说,他也实在看不惯温小柔的嚣张样儿,府里风闻夫人已经跟温小柔杠上了,不如自己来个墙倒众人推!
于是他垂着两手,低着头果断地答道:“小的和手下把佛堂翻了好几个个儿,就差掘地三尺了,真没看见什么苹果!”
潘仁美颦蹙起眉,那个“哦?”字说得犹为拖沓,心中已是浓云笼罩。他“哦?”完之后并无下,书房里静得可闻落针。
吴总管掀起眼皮胆怯地看了一眼潘仁美,欲言又止。
“你还有话说吗?”潘仁美紧蹙着浓眉,凌厉地看着吴总管,沉声问道。
吴总管迟疑着说:“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尽管讲来,不要吞吞吐吐的!”潘仁美的神态和语气渐渐不耐。
吴总管将一直弯着的腰再往下弯,带着谨慎说道:“奴才在佛堂那里碰到小姐时,她不是从凤仪轩而来。”
潘仁美立刻像大漠里狡猾残暴的野狼一样警觉地问:“她是从何而来?”
“那条道可以通往外宅。”
潘仁美怔住。
屋外有鸟雀不知何故鸣叫,将潘仁美从沉思中惊醒。猛地抬起头,冷冷地吩咐:“去佛堂!”
被潘仁美罚在佛堂下跪思过的温小柔,哪里耐得住长夜漫漫。寂寞难耐,周妈把她送到佛堂,她前脚离开,后脚温小柔就窜出佛堂,准备找宋一鸣共赴巫山**。
谁知院门被人反锁,正气得半死之际,忽然从墙头跳下个人来。把她唬了一跳,她胆战心惊地回过头去,一个粗壮高大剽悍的人影伫立在如水的月影下。
温小柔惊喜地叫了一声:“小冤家!”便奔过去一头扎在了来人的怀里。那男子一把抱起温小柔,一刻也等不得似的,飞奔进佛堂……
佛堂院墙外的丛树里,有一双如鬼魅一般的眼睛在警惕地留意着佛堂四周的任向风吹草动。那双闪烁不定的目光里有忌妒和无奈。以及幽怨和切齿。
那双阴影中的眼睛忽然一转,看见小径上有灯火忽明忽暗。
顿时,从树丛里蹿出个中等个子的男子,用力往佛堂扔了一块石头,又急忙躲进了丛林。
寂静的午夜,石头坠地的声音显得极为清晰。
吴总管提着灯笼在前给潘仁美照路,主仆二人走路都尽量不发出声音,似乎害怕惊动什么。
那双神秘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昏黄的灯光笼罩下的两人。
潘仁美主仆在佛堂院门口停住脚步。吴总管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刚准备推门。被潘仁美拦住:“把灯笼灭了。
吴总管会意,吹灭灯笼后方才极小心地把门推开,主仆二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那双一直躲藏在阴暗之中的眼睛倏忽不见了,刚才出现过的那个人影从丛林里闪出,急急向外宅跑去。
再说潘仁美和吴总管一踏进院子就听到佛堂里传来女子温软的念诵经的声音,潘仁美和吴总管同时一愣。
吴总管止住脚步。
潘仁美疑心重重地走上前去,推开一条缝,看见温小柔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借着摇曳的烛光拿着一本佛经喃喃地念着。
潘仁美一双阴冷的眼神把佛堂扫视了好几遍,都不曾发现任何异常。
他把门缝关严,和吴总管悄然退了出去,略一思忖,命令道:“去宋师爷那里!”
吴总管心里疑惑,却藏而不露,锁好院门,重又点上灯笼,在前照路。
轻微的落锁传进了佛堂,温小柔耐心地等了一下,又侧耳聆听了一番,方才站起身来,走到院门前推了推门,门依旧被反锁,立刻雀跃着跑到佛堂里,对着供桌下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叫道:“龙公子,现在安全了。”
潘龙光着上身从供桌下狼狈地钻了出来,一面手忙脚乱,抖抖索索地穿着衣服,一面惊魂未定地问温小柔:“老头子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莫不是对我们起了疑心?”
温小柔闻言,脸色微变,急忙帮着潘龙穿戴整齐,催促道:“公子快离开!”
“这个自然!”
潘龙疾步到门前,忽然停住,回头疑惑地问:“刚才不知是谁给我们通风报信?”
温小柔担心潘仁美杀个回马枪,一心只想潘龙快走,敷衍道:“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地查!”
送走了潘龙,温小柔感到背上一片冰凉,刚才受到惊吓,衣服全被冷汗湿透,她一面坐下来一面猜测刚才扔石头的人,忽然,宋一鸣三个字从她的脑海里跳了出来,整个相府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么不遗余力地帮自己!她那颗**.荡不堪的肮脏内心这时也不由地小小感动了一把。想到那晚潘仁美问她对宋一鸣的看法时,她为了自保,在老贼的耳边说了他不少坏话,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后悔。
温小柔猜得没错,刚在在院外为她和潘龙通.奸放哨、报信的正是宋一呜。
午后温小柔找过他,把相爷的话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宋一鸣马上意识到潘仁美对他和温小柔起了疑心,所以比平日更处处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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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亲眼看见潘仁美鬼鬼崇祟地进了佛堂,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知道相爷很快就要来自已的住所,所以慌里慌张地赶了回来。
当他刚躺上床,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吴总管在外面喊:“宋师爷睡了吗?”
屋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潘仁美和吴总管狐疑不已。
吴总管只得又敲了一阵门,里面终于传来宋一鸣从睡梦中被吵醒而显得很不爽的声音:“谁呀?”
“宋师爷快请起床,相爷来了。”吴总管说。宋一鸣在相府为人极为低调,又极会装好人,许多人包括吴总管对他印象很不错,故此言语客气。
但是屋里之人仍旧受到极大的惊吓,惶恐地说道:“奴才该死!竟然叫相爷站在门外!”
话一说完,房间窗户一亮,接着门便打开了,宋一鸣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潘仁美和吴总管的面前。
等潘仁美进屋落座之后,宋一鸣忙跪下请罪:“不知相爷大驾光临,奴才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起来吧,不知者无罪。”潘仁美直挺挺地盯着宋一鸣那张清秀的脸,目光如炬,让人不寒而票,但是话语却极其大度。
宋一鸣的脸上除了惶恐至极,看不出任何破绽,潘仁美只得东扯西拉了一阵便离开了。
宋一鸣却猜不透那只老狐狸究竟相信了他和温小柔几分。
因为郝豆豆是昨晚才被夫人收的义女,所以还没来得极安排住所,晚上被潘夫人留宿了一晚。
潘夫人絮絮叨叨讲了大半夜的话才渐渐睡去,郝豆豆几次三番地想打听有关真潘凤的事,可话到口边又咽下了,她怕操之过急,弄巧成拙。
第二天,梳冼过后,郝豆豆陪着潘夫人用早膳的时候,潘家三位公子前来请安,郝豆豆想要回避,被潘夫人一把抓住手腕:“我的儿,跟你几个哥哥见个面再走吧。”
三位公子跟着周妈鱼贯而入,看见侍立在潘夫人身边的郝豆豆,顿时惊为天人,请过安后,兄弟三人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漂亮的小脸蛋。
郝豆豆娇羞地低下了头。
潘夫人看在眼里,只做不知,亲切地拉着郝豆豆的手,对她三个长得像打手的儿子说:“这是我昨儿才认的义女,叫婷婷,从今以后也是你们的妹妹,你们做哥哥的可要好好照顾妹妹,如果让她在你们那里受了什么委屈,我这做娘的可不依!‘
潘氏三兄弟异口同声地说:“这么个天仙似的妹妹,疼还来不及,我们又怎么会让她受委屈?母亲大人尽管放心好了。”
潘夫人一一把她的三个阎王爷一样的儿子向郝豆豆介绍了一遍,兄妹相认的仪式才算结束。
潘夫人要给她安排丫鬟,她首先就想到了小红,然后潘夫人又赏了她四个小丫鬟,让她重新给取名字。
郝豆豆一向不拘小节,怎肯为个名字动脑筋,便春夏秋冬的叫着,倒也好记。
她率领着她一票手下,奔赴她的新居,在路上看见周妈带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手里捧着个食盒,两人慢腾腾地走着。
郝豆豆急忙迎上去,给周妈请安。
周妈喜她从不仗势欺人,便停下脚步笑咪咪地与她寒喧。
郝豆豆灵动着如天山雪莲一般纯净的眸子,好奇地问:“周妈妈这么尊贵的一个人,还要负责给人送早餐?这人一定不普通!”
周妈脸上露出厌恶上情:“我是给凤小姐送早餐。”
温小柔被罚在佛堂跪上三天三夜的事,相府人尽皆知,
郝豆豆忙恭谦地说:“周妈人忙事多,如若放心,我替周妈给姐姐送早餐,顺便给姐姐请安赔罪。”
温小柔为人刁钻难缠,再加上今天夫人又特意给温小柔准备的是粗茶淡饭,一直担心这一去要被一顿好骂,正不想去,一听郝豆豆如此说,真如想睡觉就有人扔过来一个枕头,慌忙道谢道:“有劳婷姑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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