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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生死相随

  

  第二十九章 生死相随

  “督军!督军!”孙副将骑马追上她,大喊:“不要再往前了,前面危险!”

  云四儿用力抽打马鞭,充耳不闻。

  “请督军到安全之地等候,刀枪无眼,督军若有半分损伤,末将担待不起!”

  “不要管我!”

  “督军!”

  云四儿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她看到了,前方混战的人海之中有一处空隙,能在万军之中杀出一片空地,令敌人无法近身的人——只有他!

  “督军!”

  孙副将的声音越来越远,两军交锋,杀气冲天,只有她一个人不看周围,不要命的向前冲。云四儿脱离已方阵营,深入敌阵,她一心想冲进去找到皇甫熠,却忘了他所在的地方正是敌军中心,直到前面杀来数把长刀,她才发现自己周围全是佛萨士兵!

  云四儿前进的道路被堵住,杀红眼的士兵对她虎视眈眈,可她只是一味四下张望,根本不去关心自己危险的处境。

  在哪里?

  佛萨军受到柴纳大军冲击,队形早已变化,她身在敌阵中央一时找不到方才看到的空隙。

  “杀——”一名士兵怒喊着向她扑来。

  云四儿扯下腰间的毒粉洒了出去。

  前方空出,云四儿夹起马腹冲了过去。士兵的喊杀声近在耳边,她无暇留意他们的动向,奋力驱策马向前跑。

  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云四儿在佛萨军队之中横冲直撞,士兵追砍阻拦,全都被她不要命的乱冲躲了过去。

  为什么找不到?

  你到底在哪!

  云四儿焦急的到处张望,突然!自她右侧的飞起一名武将,武将手持一柄偃月刀,挥舞着向她袭来——

  事出突然,云四儿来不及反应,怔望着向她逼近的锋利刀刃,明晃晃的刀锋闪耀着渴血的寒光。

  长刀劈砍的猛势掀起气流,云四儿额前的发丝飞扬,冽风刺痛了肌肤。她下意识闭起眼睛,等待死亡降临的一瞬,可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脆亮的一声震响!

  身首异处的恐怖没有如期而至,她好好的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只是……身后忽然间多了一份重量,一份温暖。

  “抱紧。”低沉的音色擦过耳畔。

  手中的绳子被抢走,一种坚定的力量操纵战马调转方向,奔向不知名的地方……她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将脸埋进他的身体,心终于落了地。

  找到了。

  云四儿慢慢收紧双臂,拼尽力气拥抱住他,生怕一不注意他会再次丢失。他的身上有很浓很浓的血气,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然而,却让她安心。

  他的身子是暖的……

  真好,暖暖的……

  很安全。

  云四儿闭上了眼睛。

  世间骤然安静,她听到的,唯有他沉稳的心跳。

  没有打打杀杀,没有危险重重,被他保护,或是陪他赴死,只要在他身边,一切都无所谓……

  她已经找到他了。

  后来发生的事,她不记得了。

  贴靠着让她感觉安全的胸膛,意识陷入深深冬眠,阿二对她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有听清。

  对了,她忘记为他温酒。

  回到军营,皇甫熠抱她下马,先送她回去休息,不想,她紧紧攥着他的袖子,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无奈,他只得带她回帅营。

  与众将议事,云四儿就那么坐在皇甫熠腿上,旁若无人的依偎着他。按理说,如此不合礼法之事出现在军中,等同玷污军威,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表示出丁点不悦。

  这个女人,以纤柔之身,扛起主帅大任,不但得到众人信任,还带领他们打赢了胜仗。他们对她冷静无畏的意志,只有敬佩。

  处理完军务,众位将军散去。刘副将领着军医进帐,见到王爷低凝着督军的轻柔目光,微微一怔。

  “什么事?”皇甫熠抬眸,淡淡的问。

  眼神中的柔光不见了。刘副将回神,正色道:“王爷,请及时处理伤势。”

  皇甫熠低首,手指轻轻挑起云四儿的下巴,凝视她的双眸。“云儿,我换件衣服。”

  云四儿回视着他,目光却没有焦点,眼神澄澈,却不存一物。不一会儿,她似乎懂了,低下头,把脸靠在他肩膀,仍旧不动。

  这,哪里还是那个正气凛然、鼓动士兵违抗命令的英勇女子?刘副将觉得有趣,笑道:“督军,王爷已经没事了。”

  云四儿的目光直落在某处,好似没有听见。

  军医将需要用的东西铺在桌面,挽了袖子走到皇甫熠身边。突然地,云四儿像被惊扰的小兔子,凶巴巴的瞪着军医,人往皇甫熠身上贴的更紧了。

  军医莫名,不知如何反应。

  皇甫熠眼中微露笑意,摸摸她的脸,柔声说道:“我饿了,帮我拿吃的来。”

  云四儿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委屈的点点头。

  她很快去,很快回来。

  进帐时,军医正拿着针给皇甫熠缝合伤口,云四儿看到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当场呆掉。

  刘副将眼明手快的接住掉下来的食盒,只见人影一闪,云四儿已跑了过去。

  “督军莫碰王爷!”军医喝止住她。

  云四儿停在皇甫熠身边,不敢再过去。

  他穿着深色衣服,她没有看出,他竟受了这么重的伤……云四儿的手在抖,一道道伤口鲜血淋淋,教人不忍目睹。

  皇甫熠握住她的手,温柔的望着她忧伤的表情。“我没事。”

  不是这样……云四儿轻摇头,摇着,泪就掉了下来。

  “云儿。”

  她忽然意识到,今日发生之事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渡过这次危机,还有更大的危机在等着,这次平安,下次呢?她是不是要时时刻刻担心,只要战争一天不结束,她就要处在失去他的恐惧之中?

  不行……

  只是一次,她就觉得已经耗尽了这一生的气力,那种被恐惧撕裂魂魄的滋味,她再也不要再经历一次!

  晶莹的泪珠,断线零落。

  伤心的表情皱成一团,云四儿握住他的手,心疼的护在胸口,身体慢慢下降,无力的跪坐在他身边。

  求他。

  求他停战。

  不要再去争什么兵权,不要再帮太子夺什么王位,他做他的逍遥王爷,或者干脆连王爷也不要做,跟着她,浪迹天涯。

  不行吗?

  她求他……

  云四儿的肩膀颤抖,强忍着满心的酸楚。她心里的愿望那么强烈,可是却无法对他说出口……她比谁都清楚,他不会答应。

  京城有他的家人,有他的责任,当初他一声不响的走掉,不就是因为那些比她更重要?为了皇兄,为了母后,他不计危险,宁可送命……她争不过……到最后,除了哭,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他……

  此后的日子里,云四儿黏在皇甫熠身边,不管他去哪里,不管他做什么,寸步不离。皇甫熠渐渐从她反常的举动中看出端倪,却什么也没有说。

  自从拿下天剑峡谷的佛萨大营,皇甫熠便展开攻势,一气夺下卡奇、德兰、乌尔三处城池,与柴纳南方边境一线相连。稳固南面战线之后,皇甫熠挥军北上,绕过安拉菲尔山脉,直取斯卡都城。

  安国侯天天来吵,皇甫熠对他置之不理,捷报一封封传回京城,扫平南北一线的银月国驻军,大军扩充至一百二十万人,柴纳西面的疆域平行推远近四百余里。

  全军将士无一不对怀远王敬佩之至,自然,他们对怀远王身边那位看似平凡却每每做出惊人之举的“督军”也是敬重有加。安国侯在军中完全被孤立了,他离京时带来的五千亲兵,在皇甫熠的安排下,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人聪明的全都投靠了他。

  云四儿不再说他残忍,她逐渐接受了他所在的残酷世界,理解了他的生存规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冬至那天,下起大雪。

  皇甫熠下令摆宴庆功,犒赏三军。

  这是三个多月以来,士兵们第一次放松紧张情绪,积蓄已久的苦闷全部暴发出来,每个人都喝的昏天暗地,狠狠放纵了一把。

  云四儿看得出,阿二的心情也很好,属下前来敬酒,他全未推辞,一个人喝了十多坛,即便酒量深厚,亦不免有了几分醉意。

  他的心情好,云四儿的心情自然也好。银月国败退,战事平稳,他终于能休息一下,她真心替他高兴,也终于可以稍稍放下心……

  酒过三巡,孙副将跑到皇甫熠身边,笑着低声说了几句。皇甫熠点点头,孙副将兴高采烈的跑走了。云四儿正奇怪,就见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被带了进来。寒冬腊月,她们一个个穿着薄若蝉翼的衣裙,玲珑身段若隐若现,那些喝得半醉的男人们全都安静下来,看直了眼。

  军纪严令,士兵不得招ji(防和谐),但犒赏将士之时,素来有此规矩。

  云四儿不知此事,所以当她看到一名女子被十几个男人拖到一旁团团围住时,冲口喊道:“住手!”

  所有人都看着她。

  云四儿站了起来,正想说什么,却看见躺在男人怀中的那个女子掩唇戏笑,她忽然意识到他们为何用那么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皇甫熠起身,握住云四儿的手,一言不发的往营帐走。云四儿跟着他走了几步,听见背后传来教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羞愧的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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