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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贼心动纸包不住火

妃常芳华 醒时梦 3521 2024-10-18 02:06

  

  杨清河为着自个同温子然的事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使上了,也没能叫玉和长公主有丝毫的动容,还叫给关在屋子里头不准出来。到底年纪小又冲动,夜里就趁着无月色之时便从屋顶翻了出来,准备抄小路离开公主府。她心里头想的是,便是同温子然私奔了也不能窝在此处无所作为,听娘由命。

  只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夜里听到那样的惊天大秘密,她是躲在假山上建的曲桥底下,听见玉和长公主语气不善的道:“混账东西,穆梓寒都死了这么些年了,竟然还有人念着她的好,敢把事儿捅出来,本宫当年就不该心慈手软留那些人一条活路。”

  她对玉和长公主的话并无好奇之心,不过是躲在桥下不敢有所动作,怕叫她们发现罢了,这才将上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回答玉和长公主的人杨清河不晓得是谁,但听那沧桑的声音却也晓得年纪不小了,只闻她道:“公主,当年谋杀安国将军之事是皇太后的主意,咱们也不过是她借的刀罢了,如今咱们也能把皇太后当作把刀来使。”

  玉和长公主没说话,可眼里头的阴郁越发浓烈,当年的事儿是她同仙逝的皇太后一块做下的,且先不论皇太后已去了多年,就算她仍活着,嘉文帝也是不敢真对她如何。

  可自个却又不一样了,自个同嘉文帝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已,此事一旦叫人查个水落石出,嘉文帝必定要揪出她,到时候她不仅没有活路,只怕还会连累杨家,连累杨清河。

  玉和长公主不说话,那人也不说话,夜色浓黑越发称得这样的夜里不平静。

  杨清河躲在桥地下只听得这两句,便已是心惊不已,安国将军穆梓寒的名字谁人不知,便是那三岁黄口小儿都晓得那是大都第一女将军,为了保卫国土战死沙场。

  可谁又晓得安国将军的死根本就不是简单的战死而是一场谋杀呢,而且谋杀她的人还是当朝的先皇太后以及玉和长公主。

  她躲在桥下揪着自个的衣裳,仿佛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却又听玉和长公主恶狠狠的吩咐道:“把那些还活下来的人都杀了吧,一个活口都不能留,本宫不能冒这个险。”

  玉和长公主不敢冒险,这事只要有一点风声,那她这么多年来经营的名声全部都毁于一旦了,只怕还会落得个遗臭万年的骂名。

  当年她伙同先皇太后做下那事根本不曾想到有一日会叫人揭发出来,毕竟当年所有人都相信了穆梓寒是战死沙场的不是。

  那人领命趁着夜色而去,杨清河却躲在曲桥底下整个人都已经僵住了。

  玉和长公主在杨清河的心里头那就跟神一般存在,她温柔,善良,端庄大方,既能横跨沙场又能待在小小的公主府里相夫教子,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她心头的榜样,倘若不是亲耳听见那些骇人听闻的事实从玉和长公主口中说出来,便是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她娘不仅谋杀了安国将军穆梓寒,如今还要杀人灭口,准备将那个惊天大秘密守住。

  天儿下起雨来,玉和长公主撑着伞寻到杨清河的时候,她蹲在桥下紧紧的抱住自个,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了,墨发顺着雨水贴在面上,乱糟糟的,眼里头的泪水流出来也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

  她抬起一双雾蒙蒙的眸子,已经哭得抽抽噎噎的了,却问玉和长公主:“当年,你杀了她,是因为她阻碍了你吗?”

  玉和长公主脸色苍白,却没有接话,是阻碍吗?或许更多的是嫉妒吧?可到底如何她自个也不甚清楚。

  闹腾了大半个月的杨清河终于安静下来了,再也不会吵着闹着要嫁给温子然,动不动就以死要挟了,便是穆明舒暗中传信与她,她也没有回信了,每日里头只晓得坐在窗前发呆,眼泪儿说不准甚个时候就下来了。

  玉和长公主来看过她两回,瞧着她原本活泼性子变得如此安静,心疼是心疼的,可她到底还是顾及不上她。

  她派了几波人出去灭口,但都是有去无回,反而调查当年之事的人越发多起来,不仅是嘉文帝,还有穆府同睿王府的人,甚至后头还有一支看不见的势力。她一日比一日焦躁,一日比一日紧张,此番只要嘉文帝召她入宫的话,她相信必定是有去无回了。

  玉和长公主开始做最坏的打算,她把自个两个儿子往后的路都安排妥当,驸马爷是杨府的子孙她不担心,如今最担心却是杨清河了。

  她恨只恨没有早日同杨清河说定婚事,白白叫在婚事上头连累了她。

  思索几日,终是无法,便索性拉下面子差人去穆府说和,既是杨清河喜欢那温小子,而那温子然瞧着也不似那等趋炎附势的,便是叫杨清河嫁给他也是好的。

  她之所以对杨清河同温子然的事那般坚决,也不过是防止有那么一日,她也晓得叫杨清河去面对是残忍的,可这事儿一出来,别说似温子然那样的男子了,便是寒门都不愿意娶她,难道真个叫她削了头发上山长伴青灯古佛不成。

  可杨清河的心哪有那么强大,她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娘亲,同人谋杀了穆明舒同温子然的父母,她就觉得自个根本无脸见他们,更莫说日后还要日日同温子然面对面。

  玉和长公主也是无法了,却还是搂着她哄道:“傻孩子,你是同那温子然过日子的,又不是同穆家人,他虽然在穆家长大,却与穆家并无血亲,有甚个面对不了的……”

  穆家那头还没得消息传回来,玉和长公主却叫嘉文帝宣进宫了,那来传口谕的太监是叫嘉文帝许了在宫中骑马一路到公主府的,如今将将才入得二月天,那太监便已经是一身大汗了,甚个客套也都免了,只道:“公主快些进宫吧,圣上说衣衫也不必换了,只管直接进宫去。”

  玉和长公主心里一惊,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可面上还端着笑道:“望公公给本宫一炷香的时间,本宫便是不换衫也要同驸马爷说一声。”

  她到底还是公主,便是那太监再怎的急也还给她面子,叫她去同驸马爷说一声。

  杨驸马本就是在府里头的,一唤便就来了,玉和长公主拉着他进了屋里头,甚个也不说,便同他跪了下来,直吓得杨驸马心肝胆颤,直说:“这是作甚,这是作甚,公主乃是堂堂的长公主……”

  玉和长公主的眼里蓄着泪,声音咽哽:“驸马,本宫同你到底夫妻这么多年,此番我必定是有去无回,还往驸马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护着清河日后的日子。”

  杨驸马都不晓得到底甚个事,将玉和长公主扶起来,替她拭去泪水:“公主且放心,清河到底是我的亲生女儿,护着她自是为人父的责任。”话头一转便又问道:“可公主能否告知一二,为何说此番必定有去无回?”

  可玉和长公主到底什么都没有同他说,也无甚时间去说道那些个。

  她穿着家常的衣裳,坐在公主制式的马车里头,一路快马加鞭的进了宫,杨清河追出来的时候,车架早已经消失在街道上,她扶在公主府的门框上,哭得不能自我。

  马车在西华门停下来,却并无宫人唤玉和长公主下车,只一下便见穆明舒穿着王妃制式的朝服,慢条斯理的上了玉和长公主的马车,她的眼睛红红的,一看便是哭过。

  玉和长公主只瞧了她一眼便闭上双眸,语气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如今的小辈真个是越发不懂规矩了。”

  穆明舒整理好她的衣衫,露出一抹讽笑:“瞧皇姑姑这样说的,这大都岂不是无人入得了你的眼。”

  玉和长公主冷哼一声,并不接话。

  穆明舒又道:“明舒瞧皇姑姑这模样,只怕胸有成竹,并不惧怕此次进宫之事呢。”她啧啧出声复又道:“也是,连朝廷的大将都敢杀,还有甚个好怕的,定然是想好了对策罢,只不知你这对策到底管不管用。”

  玉和长公主原本闭上的双眸,猛的睁开来,她恶狠狠的盯着穆明舒却一个字都不说。

  “听说安国将军同温军医是叫乱箭射死的。”穆明舒的眼眸里带着几分阿修罗般的阴气,她盯着玉和长公主的双眸问道:“不知道皇姑姑此番想要怎么个死法呢?听说大都目前有三十六种刑罚,不如到时候一一试试如何?”

  “本宫不知道你说甚个。”玉和长公主将目光移开,面色平静的道:“你诅咒本宫是几个意思?”

  穆明舒摊开双手,一脸的笑意:“皇姑姑多思了,明舒能有几个意思,不过是同你提个醒罢了。”她轻笑一回,凑过头在玉和长公主的耳边一字一句的道:“你知道父皇同安国将军从前的事吗?”

  玉和长公主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了,她似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露出狰狞又害怕的模样。

  “玉和长公主,保重哪。”穆明舒无视她惊恐的模样,勾唇一笑,兀自下了马车,站在西华门瞧着那辆马车直接驶入宫里头,至直消失在眼前,这才面上露出一抹恨意:“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这座皇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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