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找我?”窦超一身戎装,从客厅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在姮娥面前站定,恭敬地行了一道军礼。
“窦shi长请坐。”姮娥吩咐下人看茶。
“窦shi长,金L城城最近有没有什么异状?”姮娥开门见山。
“少夫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窦超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属下安排了十人为一小队、五十人为一中队、一百人为一大队,每天早、中、晚分为五组每隔半个小时在金L城城内外不间断巡逻,另外还有警察厅的人配合。”
姮娥对这个安排没什么异议。她微笑着道:“如今前线战事胶着,金L城这边,辛苦窦shi长多多费心。”
“少夫人,属下职责所在,不敢道辛苦。”窦超起身,立正敬礼。“少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事,军务要紧,属下这就告辞了。”
“窦shi长慢走。”姮娥点点头,吩咐飞琼把人送出去。
窦超前后走了不到三分钟,姮娥倏然反应了过来。不对劲!
她连声吩咐丫鬟:“翠玉,去看看窦shi长走了没有。如果没走,让他再过来一趟,我有要事。”
“是,少夫人。”翠玉领了吩咐匆匆忙忙地追出去。
“少夫人,您找我?”没过多久,窦超又重新回到了客厅。
姮娥站在一张紫檀木雕灵芝卷草纹的落地花架前。
架子上的清康熙斗彩和合二仙图花盆里养着一株“金沙树菊”,这株兰花一箭两花,花形大气,花色白底现红丝,集蝶、奇、梅、树形于一身,骨清神秀,暗香幽幽。
姮娥正提着手里的喷壶给兰花浇水。
与方才的客气不同,姮娥直接把窦超晾在了一边。
浇完了水,姮娥接过花锄,给兰花松土,直到下人端来清水,服侍她净手后,她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抚了抚额头:“看我,竟然忘了给窦shi长看座,真是罪过。”
她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下人:“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
“少夫人恕罪!”丫鬟连忙跪在地上请罪。
“少夫人,属下站习惯了。”少夫人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窦超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窦shi长那就站着吧。”姮娥坐到沙发上,她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淡淡道:“窦shi长,金L城城有变,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瞒着我,是想要造反不成!”
“少夫人,属下绝无欺瞒您的意思!”窦超一脸严肃:“不知道少夫人是哪里得来的消息,如此危言耸听,破坏金L城城的安定,少夫人您不要轻信才是。”
姮娥目光冰冷:“窦shi长,金L城若是真得太太平平的,那是不是我哪里都可以去的了。”
“这……”窦超有一瞬间的犹豫。
姮娥见状顿时冷哼了一声。
窦超心知已经瞒不过去了,差点冒出冷汗,他苦笑着:“少夫人,不知我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窦超既然已经吐了口,姮娥没必要再穷追猛打,她微微一笑,话里若有所指:“窦shi长,有些事,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来人,还不给窦shi长看茶。”姮娥吩咐下去,笑容嫣然:“窦shi长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
窦超牙疼一般地吸了口气。
少帅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金L城城一旦情势危急,立刻不惜一切代价将少夫人送走。少帅怕少夫人不肯接受安排,让自己务必瞒着少夫人行事。
可如今,少帅夫人自己猜了出来,事后少帅必然问罪,更重要的是,眼前事这般棘手,窦超根本不知自己该如何处理。
姮娥看出了窦超的为难,闲话家常一般的语气:“窦shi长从军几年了?”实际上在来金L城之前她就已经看过了窦超的资料,现在这般说,不过是为了降低窦超的戒心。
然而窦超跟随陈玺多年,岂能没见过这点手段。他心头苦笑,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瞒不下去了,也只能交代了。
“少夫人,如今局势严峻,少帅怕您出现意外,在电话里下了军令。属下一旦违背,就要被军法处置。少夫人,请恕属下职责所在,不敢泄露军情。”
窦超毕竟是窦超,在毒蜂情报局历练了五年,一句话看似什么都交代了,但有价值的内容却是半点也没有透露。
一切都只能依靠少夫人自己去猜测。
姮娥捏了捏眉心。这就是她想要在陈玺身边安插人手的原因。否则,只要陈玺想要隐瞒,自己立刻就成了一个聋子、瞎子。
姮娥沉吟了半晌,突然道:“军营重地,按说我一个女眷不该过去,但我的夫君是凤军少帅,战场最高指挥官。他不在,夫妻一体,我代为巡视,应该不为过吧。”
窦超闻言,差点跌下椅子,他急声道:“少夫人,请您三思。”一改方才的运筹帷幄之态。
姮娥心头冷笑,拿军令来堵我的口,真就以为我毫无办法了。
“怎么?我做事,需要你指点?”姮娥重重地“哼”了一声,“要不要我把少帅夫人的位子让给窦shi长来坐!”
“属下不敢!”窦超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垂手肃立。
“既然不敢,那就带路吧。”姮娥也随之起身,吩咐飞琼:“安排汽车。主意掩人耳目。”
窦超跟在少帅夫人身后离开陈家。
他的汽车停在后门。
出了门,他暗暗对着自己的警卫员使了一个眼色,随后走到姮娥安排的汽车跟前,主动坐了前排的副座。
姮娥没有再继续刁难窦超,淡声吩咐司机,“开车”。
陈芳雪刚到家,丈夫何文荣已经等在卧室。“回来了?”冷淡的语气带着不满。
姮娥将身上的珍珠流苏披肩扔到地上,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你难道没有看到房家的下场吗!我何家不能因为你步了他们家的后尘!”
何文荣一把将床头柜上的水晶台灯扫在地上。
陈芳雪冷冷瞥了他一眼,神色镇定:“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蛇蝎毒妇!”何文荣语带讥讽,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流溢出来,这个女人恶心的程度就像是被迫吞了十只苍蝇:“你好日子不过,随便!不要把我们何家拖下水!”
“拖下水?你们何家攀龙附凤,娶了我,得了我的好处,现在我没有价值了,就想把我丢在一边,何文荣,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
陈芳雪走到何文荣面前,居高临下:“我陈芳雪是你们能够摆布的人吗?”她拍了拍自己丈夫的脸,以前爱他俊美、温文,如今恨他风流、窝囊!
“陈芳雪,你以为你还是陈家长公主呢!”“我呸!”何文荣一把抓住了陈芳雪的手,嫌恶地朝着她的脸吐了一口唾沫:“像你这样的贱人,我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陈芳雪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却抽不动,不由又惊又怒!“你敢还手!”
何文荣用力攥住陈芳雪的手腕,面带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你那个死鬼哥哥已经完了,你也不远了!”
“放屁!何家完了,我哥也不会完!”陈芳雪手腕剧痛,她使劲挣了挣,何文荣力道大得惊人,她出其不意,一脚踹在何文荣下半身。
何文荣顿时发出一声惨嚎,手下意识松开了:“贱人!你敢动手!”
“就打你又怎么了!”陈芳雪冷笑,“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猜帅府会不会给我出头!”
“好,算你狠!我等着你和你那个倒霉哥哥的下场,小妇养的小娼妇!”何文荣痛苦地捂着下半身,一脸怨毒地骂道。
“娼妇?!”陈芳雪的目光像是一条吐着鲜红信子的毒蛇,她的声音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你那死鬼儿子的死鬼妈才是个娼妇!”
“你住口!”何文荣忍无可忍。
巨大的悲痛感将他笼罩,他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倏地站直身体,恶狠狠的一个耳光扇过去:“贱人,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他红着眼眶,对着面露惊愕的陈芳雪又是一巴掌扇过去:“梅娘清清白白跟的我,是你!你这个毒妇!你害死了梅娘母子!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何文荣一把掐住陈芳雪的脖子,将她按在**:“你以为谁都跟你这条母狗一样,见到男人就叉开腿!**妇!女表子!”
陈芳雪脸色涨红,两条修长的大腿乱蹬,拼命挣扎……
何文荣双手却越收越紧:“你这个贱人不就是仗着你的出身吗!从你嫁到我们何家的第一天起,你就在我爸妈头上作威作福!当嫂子的勾引小叔子,你可真够下贱的!若不是你有个好爹,就你这副贱样!比私窠子里的暗娼还不如!”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颈间和喉咙剧痛,陈芳雪大脑因为缺氧产生一阵剧烈的晕眩,她双手在**乱抓,滑软的丝绸被单被她染着大红蔻丹的手指抓得勾了丝,留下一条条不规则的破口。
终于,左手摸到了枕头下的一把金剪刀,她悄悄握住,趁着何文荣不备,拼尽全身的力气照着何文荣的胸口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