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启然和丁诺躺在**抱在一起，一管接着一管地抽，丁诺听他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他说自己多想回到童年，中学时候过得多枯燥，家庭不和心力交瘁，出了国又寂寞得紧。

　　他把脸埋在她肩窝里，像个小孩子，说还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最踏实。

　　丁诺拍着他的后背，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脸上浮着鄙夷的笑。

　　从下午抽到半夜，再抽下去要招架不住，叶启然歪倒在她身上睡着了。丁诺可不打算惯着他，让他在自己的房子里过夜，她嫌脏了自己的地盘，果断把他架起来往外拖，招了一辆出租车，叫司机送他回叶公馆。

　　到叶公馆门口，司机催他付车费，叶启然睡得昏天黑地，根本叫不醒，司机无奈，只能按了门铃，叫保安通知他家里人。叶老太太披着衣服出来，叫保安和佣人搭把手，把他扶上楼去，嘴里碎碎念：“哎哟这是喝了多少睡得这个样子……”

　　她隐隐觉得有些奇怪，闻了闻儿子身上的味道，并未嗅出酒味。

　　而且也不知道是谁帮他打的车。

　　她前一天是让他出去找女人，可是在女人那里没喝酒睡成这样，还被人撵出来，未免有些不合常理。

　　第二天儿子醒了，她坐在床边，问他昨天去找谁，做什么了。

　　叶启然一觉醒来丝毫没有平时的神清气爽，半边脑袋重重地直往下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家里的**醒来。面对母亲的质问，他不敢说实话，总不能说自己去抽了那种东西。于是编了个谎，说自己喝大了，昨晚的事记不清了。

　　叶老太太狐疑道：“可是我没从你身上问出酒味。”

　　“那是新进口的果酒，酒精味不浓，不过很容易喝醉。”叶启然知道母亲不怎么出入饭局酒局，平时也不喝酒，对此一窍不通，很是干脆利落地胡扯八道起来。他念中学时偶尔逃课看电影，回家也会用这样的说辞应付母亲。叶老太太总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虽然父亲那关不太好过，可是有叶老太太护着，父亲打不到他身上，只能臭骂一顿加上关禁闭。而叶老太太会尽力使他的禁闭生涯过得舒适。

　　他在家缓了两天，却无心做事，眼前不断盘旋着丁诺那张极具质感的脸在烟雾中浮沉的样子，还有那口令他流连忘返的烟。叶老爷看出他心不在焉，不悦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让你看账目呢，又开始神游。”

　　爷俩在书房讨论商场上的事，这种时候叶老太太是不能进来的。没有母亲为自己说话，叶启然其实不是很敢和父亲正面冲突。他把哈欠憋回去：“对不起，我就是有点困，现在好了。”

　　“有点困。”叶老爷哼了一声，“我看你是想女人了吧。你记着，玩物丧志，偶尔开开荤可以，在外面养个小的我也没意见，但是不能真的动心，搞得失魂落魄的，离拆散家庭也就不远了。”

　　叶启然有一搭没一搭听着父亲的教导。父亲大概是觉得自己老了，正竭力培养他作为接班人。但是叶启然今天格外不上心，好不容易熬完了在书房里的时间，匆匆吃过午饭就出去了。叶老太太望着他背影笑道：“他呀，准是在外头有了相好。”

　　叶老爷摇头：“看他这样子，迟早废了自己，也废了家业。”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叶老太太最反感别人说自己儿子不行，“男人出去外面玩，不是挺正常的事情？你不是给他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么。你在外面乱来，也没毁了家业，何以他就比你更加靠不住？”

　　“你个女人家懂什么，少跟我指手画脚。”叶老爷瞪了她一眼，“我去睡会儿，你可不要约你那些姐妹到家里来，吵得要死。”

　　叶启然又去找丁诺了，现在丁诺家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他一到，她就开始烧烟，而后陪着他去**，一起醉生梦死。叶启然飘飘欲仙若干次，回到地面，难免有些心悸，有一次他问她：“你真的不害怕上瘾？不怕再也戒不掉了？”

　　丁诺冲着他暧昧地一笑：“你陪着我，我怎么会怕？”

　　只一句话，他又把已经放下的烟杆重新拿起来，开始和她吞云吐雾。烟雾在他们唇齿间蔓延。

　　丁诺这次倒是没跟他撒谎，她的确不怕上瘾。不是因为有他陪着——系统外挂就是用在这种时候的。

　　把他带到火坑里，她却可以全身而退。

　　她看着他脖子陶醉地后仰，露出脆弱的喉管，很想扑上去咬断它。

　　不过……她掂了掂手里的烟杆。他迟早也会被蚕食殆尽的，不劳她亲自动手。

　　叶启然在她住处呆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三天两头从家里拿钱，花钱如流水。到后面经常连着几天不回家，最长的一次一个礼拜都不见人影，叶老太太差点以为他死在外面，急得要去警局报案。问他去了哪里，他也不肯说，只见着他越来越消瘦萎靡，两只眼睛神经质地往外凸。

　　这天他又跑出去了，叶老太太下定决心，等他这次回来，她一定不再放他走，至少要先给他调养身体。

　　但是她没想到，下一次再见到儿子，会是在医院太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