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师尊面白心黑14
叶清涟顺势收回手,不动声色地对夫人点点头,权当打了个招呼:“夫人中午不睡觉,怎么有闲心跑来这个偏僻院子?”
“我若是不来,还看不到刚才那么精彩的场面。”薛楚卉冷笑,“大中午的,孤男寡女,窝在这个没人的院子里,实在是让人不能不怀疑。”
“夫人多虑了,丁诺上午缺席了训练,去后厨帮厨,我不希望她落下基本功,因此才挑了午休的时段来专门给她补回来。”叶清涟心中并无羞耻之意,因此表面上依然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如果换成一个跟他初次见面,对他了解不深的人,一定会以为是自己冤枉了他,说不定还会为此愧疚不安。
丁诺站在他背后,听着他平静笃定的语气,脑中闪过“伪君子”三个大字。
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词能拿来形容他。
薛楚卉才不会相信他这一套:“你这个当师父的,还真是尽心尽责啊。”
随后看着丁诺:“丁姑娘,师母问你,他方才有没有对你毛手毛脚?”
叶清涟回过头,竟然也这样问她:“和你师母说清楚,师父刚才有对你做越界的事情吗?”
丁诺简直要被这两公婆逗笑了。
放到现代,这俩就是合起火来坑骗小姑娘的恶夫妻。
现在是他们的主场,丁诺不能当场呛声,只好说:“方才师父的确是在为弟子进行训练,还请师母不要多心。”
叶清涟对薛楚卉挑眉:“我说什么来着?”
薛楚卉并不打算从此放过他们——确切地说,是不打算放过丁诺。
她对着丁诺努嘴:“丁姑娘随我来。师母想同你私底下谈谈。”
“没必要吧。”叶清涟拦在丁诺身前,对她笑笑,“夫人,平常下午你一般都要下山去的,逛逛街市也好啊,丁诺下午也要参加集体训练,你拉了她去谈话,我还得另外找时间给她补。”
“我记得你说过,丁姑娘在武学方面天赋异禀,缺席区区一下午的练习,想必也算不上什么。”薛楚卉的笑容里隐隐透着寒光,“女人和女人之间比较方便说话,丁姑娘拜师的时候也是拜过我的,我这个师母有义务帮扶她。一个下午不下山逛街,相比之下根本无关紧要。”
师母还真是伟大呢。丁诺心中响起嘲讽的声音。
薛楚卉的理由如此正当,叶清涟心中万般不愿,也没有立场进行阻挠,只能看着丁诺跟薛楚卉走了。丁诺走出院子前回头对他笑笑,做了保证:“我不会耽误练习,还请师父放心。”
“你师父可是太不放心你了。”薛楚卉哼了一声,“整个门派里,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为何?”丁诺佯装什么都不懂。
“你是枯叶派唯一的女弟子,又是他恩师的女儿,宝贝呀,得捧在手心的,”薛楚卉语调抑扬顿挫,丁诺私以为,她其实更适合去戏台上唱戏,“其他的男弟子都是草,可以忽略不计,女弟子就是真正的宝,怎么也疼不够。”
“话不是这样说的,”丁诺觉得她的酸味都要冲天了,“男弟子女弟子,学的不都是一样的内容,标准也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往往行不通。谁让你师父是个男人。”薛楚卉带着她走到一个小房间门前,看起来不像是睡房,好像也不常有人进,门一打开,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丁诺站在门前,不肯往里走:“师母这是要关我禁闭吗?”
“我看起来就这么不讲道理?”薛楚卉率先走进去,再扭过身,对她伸出手,“跟我进来吧。”
薛楚卉等她脚迈过来,立马把大门关上,登时这里面黑漆漆一片,窗户被刷成纯黑色,只有门缝里透漏出些许光亮。不过薛楚卉看样子也并不打算立刻对她做什么,而是从怀里取出蜡烛放在窗台上,就着门外的一点光,拿出火柴点了。
丁诺总算能看清楚整个房间的布局。这屋子不是客房,也不是门派里任何人的卧室,之前大概是放柴火的,一股木材的味道。地面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墙角放着一个梳妆台——只有梳妆台,连把椅子也没,台面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容器不透明,丁诺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这屋里的氛围太诡异了,丁诺瞪大眼睛,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是薛楚卉的主场,她自然慢条斯理。丁诺见她迟迟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发制人:“师母,这儿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丁姑娘别害怕,师母只是想与你谈谈。”她话说得好听,但是举止之间并没有谈话的诚意,她们两个都只能干站着,没有椅子,没有茶水。
“谈什么?”
“你来对我还原一下,方才你师父究竟在对你做什么。”薛楚卉走过来,在她面前一米不到的地方站定,摆出她刚才的功架,“你站到我后面,别怕冒犯,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我。”
丁诺实在弄不清薛楚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阴森森的口气,倒是像极了当年秦浅踩了她肚子一脚,随后和叶世源肩并肩走出别墅大门的哂笑。
她忽然来了一口气,双臂抱在胸前,对薛楚卉的要求表示拒绝:“我不愿这样。”
“你在袒护他?”薛楚卉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有一种塑胶质感,使得她看起来不像阳间之人。
“你们夫妻有什么说不开的,还请师母你亲自去和师父掰扯,我夹在中间像什么话。”
短短几秒钟,丁诺已经在脑中编排好了叶世源和秦浅的生活。他们两个若是真的在一起了,会从此幸福快乐么?
丁诺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两个阴毒的人凑在一起,不过是互相算计来算计去,偏偏他们还都不算是特别聪明的人,算计到最后,怕是谁也赢不过谁。
薛楚卉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在想些什么,当丁诺抬头的时候,她但觉她眼中光芒亮得骇人。这个十三岁的姑娘似乎已经看透了她内心所有见光见不得光的东西。
她感到自己的脸面霎时间被击出一条裂痕,很有些气急败坏,上前勾着丁诺纤细的脖子,指甲抵在她颈动脉上恶狠狠道:“就是有你夹在中间,我和他才掰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