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怎么听闻,你刚拿到一块无影踪从莫老道那儿夺来的玲珑图?”
“大哥莫再说笑话,小弟向来不涉江湖,怎么可能会有?”
“怎么不可能?你与无影踪那婆娘不是有一腿么?”驼峰冷不丁开口,“你派无影踪杀莫问天,除却杀人灭口掩埋真相,更主要的目的在于夺回玲珑图吧。”
“驼大哥这话从何说起?江湖谁人不知无影踪掌门是梅少侠,怎会是个女人?”
屠佛冷笑两声,笑得人汗毛耸立,显然已很不耐烦。他的声音如洪钟,怒道:“少说废话,今夜你若不交出玲珑图,你与那婆娘都得死!”
“死”字刚落,黑暗中站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身后,宛如一片发红的晚霞。
“听说,有人要我们无影踪陪葬?”她的声音格外柔和,暗中娇美的面容带着一丝笑意,双眼却寒光四射,旋即冷冷道,“那么,请先从我梅始华开始!”
话音未落,她那把梅花剑就已出鞘。
恰好这时,南颂雪带着师父南阳丰赶到,在门口听见她自报家门。南阳丰诧异之际,一眼就瞧出,那把剑乃天下绝世好剑,亦是梅少侠曾经形影不离的宝贝。
屠佛自然也认得那把剑,但他更认剑的主人。一把绝世好剑,若是落在普通人手中,那也只能是废铁。他曾与安九过招,领略过无影踪的龙吟系列剑法,对梅始华的宣战和出招并不放在眼里,非得对方的剑尖靠近自己方出手。但他用的却不是剑,而是驼峰丢来的拐杖。
“极乐宫与无影踪向来友好合作,上次交易却让我们人财两空,我还纳闷呢,原来是易主了。”屠佛手握拐杖转了一圈,冷笑道,“一个丫头片子也配当无影踪掌门?”
梅始华心气极高,见对方如此轻蔑,喝道:“呵!当心你的狗命不保!”
她浑身充满杀气,将身子一侧,持剑直击屠佛的双眼。
屠佛仍旧怪笑着,只是脚步微移,往侧边走了几步,就成功躲了过去。
梅始华一击不中,立刻使出一招贵妃醉酒刺向屠佛的脖子。屠佛仿佛早有预料,挪动拐杖“蹡”的一声,挡下了这个大杀招,并且看起来毫不费力。
他摇头叹息道:“如今无影踪的‘一把手’这么弱?太让我失望了!”
无影踪非常不服气,统统看向已气得脸色铁青的梅始华。
只见她再次舞剑刺向屠佛身上的死穴,却仍旧被屠佛用拐杖成功抵挡。二人你来我往期间,屠佛手中的拐杖仿佛赋有灵性,不管什么样的剑招攻来,都能成功化解并轻易将对方逼退,让在场的人无一不为梅始华捏把汗。更令人诧异的是,过了这么多招,他依然面不改色,而梅始华已有些气喘吁吁,但那双眼眸仍是一副绝不认输的气势。
对付这种内功深厚的老家伙,梅始华有一套自己的独门绝技。
她开始持剑不断变化招数,同时旋转身姿,疯狂地攻向屠佛。而屠佛还是用拐杖强行接下每一招,直到梅始华整个人腾空而起,用剑强行硬削断了拐杖。她的剑法刁钻毒辣,招招不留余地,不仅屠佛吃惊,就连在场的人也无一不震惊。
十多年不见,她的剑法惊为天人。大漠的环境,促使她练就了剑客最重要的定力:出剑过招,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全身心投入,容不得半点分心。
在老江湖的记忆里,那梅少侠的梅花剑法本该是剑风凌厉、快如闪电,与她所使的有很大区别。她挥剑的身影,犹如跳舞的舞娘,身姿轻盈,加上她今夜身着性感长裙,更使人目眩神迷。只可惜,她碰上的是戒女色的屠佛,他对此无动于衷。
屠佛之所以一直没动真格,是为了识破她的剑法。眼下他深知自己手中的拐杖难以对抗梅花剑,在过招之际使出龙吟九世之剑随身动,从那片红衣人中随意夺走了一把剑。
无影踪的人皆没想到他还会这一招,就连梅始华也诧异不已。
只听见屠佛又怪笑两声,每次他发出阴森森的怪笑,都显得十分自信。
他握着剑,毫不留情地攻破她的剑法,以不退反进的方式单手持剑,招招刺向她身上的大穴,并不断左右换手握剑展开攻击。他刺出的每一招,仿佛天生能克制梅始华的剑法,剑法快如闪电不说,招式还连连不断,让梅始华无法招架。
梅始华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在旁的南阳丰见过武林中那么多场决斗,却是时隔十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彩的。若非今日亲眼目睹,他也不知屠佛的剑法已修炼到如此境界,及自己昔日的徒弟竟已能与这样的隐世高手决斗如此之久,哪怕现在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没有求助和认输!
大漠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竟能训练出这样的女子?她这般要强,若是自己上去帮忙,她会领情吗?南阳丰头一次这么纠结,不知自己该不该出手暂停这场厮杀。
反倒是他身旁的南颂雪满腔热血,察觉出师姐快承受不住,忍不住上前帮她一把。
但她被南阳丰拉了回来:“你的剑法还不及一个无影踪弟子,别去添乱!”
“可师姐被那酒肉和尚伤得满身是血……”南颂雪急得快哭出来。
那可是她以前最喜欢的师姐呀,情如亲人,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伤?
他们的声音,引起了驼峰的注意。趁在驼峰寻过来之前,司徒冠不再旁观,大吼“无影踪!杀”,红彤彤一片的无影踪全持剑拥了上去。
驼峰见敌方人多势众,自然不再袖手旁观,开始与屠佛联手抵抗。
一时之间,满耳刀剑激烈相撞的声音和火花,源源不断。
司徒冠趁机在混乱的人群中,抱起伤痕累累的梅始华就往外跑,出旋转门时与南家二人擦身而过之际,被南阳丰一手扣住了肩膀。
司徒冠恼怒地回头大喊:“放手!再晚一点,她性命不保!”
这话显然夸张了,以梅始华的功力来看,她足够自保,但南阳丰还是放开了。漆黑中,他看清楚了对方怀里的脸庞。那双明亮又倔强的眼睛也看向了他。
哪怕只是短短一眼,未曾言语,也明了了。
南颂雪看着他们乘车离去,问道:“师父,咱们不追上去看看吗?”
南阳丰转过身,摇摇头:“自有人追。”
南颂雪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