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个主意:“不如咱们改日登门拜访一下,瞧瞧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司徒冠想也没想,果断地拒绝。
南飞凤忽地娇声媚语:“人家千里迢迢,为你从大漠来到我最恨的城市,已经许久吃不到羊肉,指不定哪日就要穿勒死人的礼裙陪你出席,你却一点儿也不满足我。”
言语间,她已坐在他的身上,两眼似要勾走他的魂,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身体贴近她完美的身材。司徒冠面对这样的尤物,哪能受得了,顿时笑了。
“哦?你想我今夜如何满足?”他的双手伸入衣服摸她光滑的肌肤。
翌日正午,南飞凤醒时,身旁已无人。
司徒冠一早去上班,只留下一张宴会邀请卡。她这才想起,今夜是他的寿宴,以往她没机会参与,这次恰好碰上,定要打扮大方得体,哪怕是穿上会勒死人的礼服。
她从衣柜取出许久之前买的却十分崭新的露肩黑色丝绒长裙,穿上后站在镜子前观察是否合身。自从离开龙城之后,她再也没有穿过。大漠实在不适合这类服饰,一来迈不开腿,难以施展武功,二来吃了牛、羊、驴肉会撑破衣裳,三来无法抵抗早晚温差和风沙的摧残。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她脚下,镜中的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倘若她知道今夜风向大变,定不会穿长裙这种施展不开身手的衣服。
宴会开始之前,饭店门口车水马龙,来宾西装革履,携带年轻貌美的女伴,互相问候。以往,池秋河和纪时祤是固定组合,这回他们不得不尊听镇长的要求,各自携带女伴。鲜少有人如南飞凤这般任性,独身前往。但她进场的那一刻,许多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就不再移动,或偷偷瞟一眼,忍不住看了又看。
在场的女性,均穿旗袍或传统礼服,佩戴闪瞎人眼的首饰。像她这样大胆地微微露出雪白胸脯和香肩,只凭美貌和气质就迷人心窍的,寥寥无几。她十分享受这份注视,昂首挺胸地走到食物区,要了杯美酒后,端坐在沙发上。
不少女性暗地里讨论她,眼神充满嫉妒,她全然无视。大部分男性打听了一番她的身份,却无一人知晓。于是,他们主动送上门,围住她问个不停。
她丝毫不知,背后有道目光观察她许久,正穿梭人群朝她走来。
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满脸欢喜地回头,以为是镇长来解围,不料眼前人竟是南颂雪。
“师姐?”南颂雪又惊又喜,“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她曾幻想过无数次与师姐相逢的场面:推开武馆大门,见到踌躇许久仍未敲门且准备离开的师姐,立刻拉住她;抑或两人在转角的街口相遇,高兴地相拥。
从未想过,师姐会出现在镇长的生日宴会上。
更未想过,眼前的女子在此刻先是愣了愣,然后尴尬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姓梅,名始华。”
晴天霹雳。
毋庸置疑,这绝对是南颂雪有史以来最吃惊最疑惑的时刻。
为何要改名换姓?甚至装作不认识?她失忆了吗?
南颂雪忽然反应过来,今夜不是一般的宴会,来的宾客不是商业巨头,就是达官贵族,抑或像她这样的警厅职员。师姐是以何种身份参加呢?
“师姐,你忘了吗?我是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颂雪啊……”
“真的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梅始华挣脱她的手,与男宾客到另处说说笑笑,眼神却是有意无意地瞥向她这儿,观察她与池秋河的举动。
“或许真是认错了呢,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太多。”池秋河宽慰她。
“不,不会认错,我与师姐一起长大,就算她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我化成灰,你也能认出吗?”池秋河被自己说出口的话,吃了一惊。爱情真是奇妙,竟能让这位钢铁直男撩妹撩得如此猝不及防又刚刚好。
但这世上,还有人比他更会撩动人心。
“那当然,你可是我的心头好。”南颂雪凑近他耳旁,姿势像极了亲吻他的脸,“我离开一会儿,你帮我盯住师姐,顺道帮我向镇长祝贺和解释一下,谢啦。”
“没问题。”池秋河拉住要溜走的她道,“我能申请下次用吻来代替感谢吗?”
“下次再说。”南颂雪放下酒杯,朝他眨了眨眼,提起裙角就往外走。
“池局长,颂雪呢?啊……你被放鸽子了?”纪时祤与池遇举着杯洋酒走来。
池秋河还未回话,池遇就抢先道:“你再笑话我师兄,我也放你鸽子。”
“那正好,我和池兄可以享受下二人世界。”纪时祤巴不得甩开这烦人的小丫头。
池遇差点喷酒,饶有意味地打量他:“难怪你一直不交女友,原来……”
池秋河连忙“咳咳”两声,打住他们:“他的女友不就是你吗?”
“谁说的?”池遇像被说中小心思般红了脸,嘴上却仍否认,“我才不会看上他!”
三人谈笑风生之际,梅始华再度望来,她不知何时南颂雪不见了,到处搜寻她的身影。她没找到南颂雪,却注意到之前来搭讪的那些男人,仍时不时看她,像盯猎物一样。她顿时警惕起来,不敢再喝酒。即便饭店外有自己的人,她也得有保护自己安全的能力。
“大家晚上好,首先,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到……”
舞台上,镇长开始致词。她循声望去,百人之上的司徒冠,恰好也看了她一眼。可他说着说着,声音突然断掉,所有灯光熄灭了,现场一片喧哗。
饭店经理举着铜制手电筒来电闸处检查,远远便望见,两个怪人杵在那儿。
其中一位大腹便便,腰间拴一条串着佛珠的麻绳,笑时脸上堆起一摊肉,眼中暗藏狡黠。另一人驮背严重,手柱拐杖,灯光照射在他脸上时,那排假牙的银光宛如天上星,但他那张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笑脸和时不时上翻的白眼球,将经理吓得不轻。
“鬼啊!”经理慌慌张张地跑回大厅,“有鬼……”
众宾客听到他充满恐惧的惊叫声,不顾此消息是否属实,纷纷涌出大厅,在大饭店门外远远观望,抑或立即乘车离开。途中不少人摔了一跤,顺手扯掉桌布,将食物、酒杯洒落在地发出声响。混乱中,唯有镇长镇定地站在原地,望向经理所指的方向。
很快,大厅的人所剩无几,只有警厅一行人仍留于此。
忽闻一道笑得发狂的声音传来,那两位怪人宛如乘风而来,身影一晃就登上了舞台。连镇长都未看清这两人的面貌,但凭身形,大家便心知肚明。
江湖中无人不知极乐宫,就如民间无人不知镇长的大名一样。
在场最震惊的人,非池秋河莫属。少年时不告而别的高人,竟在今夜现身于此,向来隐匿的他们怎么会来这种公众场合?真是奇也,怪也。
但那二人并未注意到他,他们只冷冷盯住司徒冠。
“司徒镇长,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屠佛寒暄道。
话音刚落,驼峰走到镇长面前,突然咧嘴笑笑,那排假牙也随之散发出诡异的银光。他将礼盒猛地塞到司徒冠怀里,一言不发,给了就拄着拐杖原路返回。
“听闻你今日庆寿,我们来晚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屠大哥客气了,您能来,是小弟三生有幸。”司徒冠很是恭敬,却未伸手打开礼盒。
“怎么不打开看看?怕里面有炸弹么?说不定是玲珑图呢。”
“大哥真幽默,玲珑图这东西不吉利,给我也不敢要,也不知天机阁的荣言藏玲珑图作甚?大哥您听说了么?天机阁有一块。”司徒冠试图转移话题,引得在场的人热烈讨论。但屠佛和驼峰没有被煽动,他们的双眼如刀刃般死死盯住他,像在命令他打开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