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二个答案
一分钟转眼即过,金乐乐挂断电话后,我恨不得飞去医院,当晚就听她要讲些什么。无奈,医院方面通知了金乐乐的父母,此刻他们陪着她身边,我不方便现在就冲过去。除了唐山泉,其它人对金乐乐的清醒都感到意外,纷纷议论这事会不会让真凶曝光于人前。
唐山泉不是渡场的人了,他亦无意逗留,絮叨了几分钟就走人了。离去前,唐山泉意味深长地回头望了我们一眼,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我想多问问唐山泉的事,胡队长却叫我别多嘴,赶紧帮韩嫂洗碗,别让她一个人从早忙到晚。我也体谅韩嫂,看她已经去洗澡了,于是就把开始打扫场地。
苗姐和胡队长都不知道金乐乐跟我说了什么,也不好奇,只有岳鸣飞假意帮忙打扫,然后问我金乐乐到底在电话里讲了什么。我走到厨房那边,看不到胡队长他们了,便答金乐乐约我明天去医院,到时候才见分晓。岳鸣飞大大地松一口气,笑说金乐乐能清醒就好,至少能还他清白,不会被秦望冤枉了。
我敷衍地嗯了几声,边洗碗边猜金乐乐会跟我说什么,既然她醒了,为什么不直接报警?难道,她真的是失足摔下河崖,并非有人推她的?不对!以金乐乐的个性,即使她是不小心摔下河崖,她也会找一个人出气,起码岳鸣飞是逃不掉的。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出答案,只能明天等金乐乐说清楚,但愿没有电影里的情节——在她说出真相前会遭人毒手。
我还在洗碗时,韩嫂就提着水桶和脸盆走回来,她看到后就笑说:“小黄,辛苦你了,这些事让我这个老婆子做就好了。”
“胡嘉桁逼他做的。”岳鸣飞挤兑道。
“已经很晚了,你们也去洗澡,然后睡吧。”韩嫂体贴道。
“算了,我们快洗好了。你先去睡吧。”我笑道。
韩嫂不会假装客气,见我那么坚持,她就问:“对了,我听苗梨花说金乐乐醒了?知道是谁她推下水了吗?”
“还不清楚。我想她醒来没报案,估计是自己掉下的。”我猜道。
“我想也是。”韩嫂点头道,“可能是她晚上和男朋友约会,自己没看清楚脚下的路,所以才……”
“男朋友?”我呢喃一句,登时想起金乐乐的DV机里曾拍过一段脱衣录像,在录像里她说那是送给她男朋友当生日礼物的。可是,我们谁都不知道金乐乐有男朋友,自从看过那段录像,我也未曾往那方面想过。渡场里的男人少得可怜,金乐乐一个都没看上,她的男朋友应该是外面的人。金乐乐现在不肯说明怎么坠河的,莫非是想保护她的秘密男朋友?她会那么痴情吗?
想了想,我就问:“韩嫂,你知道金乐乐的男朋友是谁吗?”
“我哪知道,只听她提过,就在她出事前一天吧,好像说她要帮男朋友过生日什么的。”韩嫂回忆道。
“过生日?就是那个脱……”岳鸣飞想起来,但又马上把话头止住。
过了一会儿,碗都洗好了,夜里蚊子多如牛毛,我就叫韩嫂快进屋休息,别在外面晃悠了。韩嫂不愿进屋,还向我们吐苦水,同情贾瞎子的遭遇,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他是自杀的。我不便揣测,只答胡嘉桁会查清楚的,好不容易才把韩嫂应付过去。实际上,我和岳鸣飞都清楚,这又将是一桩悬案,贾瞎子恐怕永远不会得到昭雪了。
等我和岳鸣飞洗好澡,各回各屋,时间已经到凌晨了。我关上灯,躺回**,抓起手机一看,竟然有三通未接电话。我好奇地点开一看,打电话的人是唐紫月,刚才我去洗澡了,没有接到她的电话。现在已经凌晨了,我不想打搅唐紫月休息,可她最后一通电话是在几分钟前。
“打过去问问吧,今晚事情太多,我和唐紫月都没好好聊过,她一定很想知道我在老渡场发现了什么。”
我打定主意,刚要回拨过去,唐紫月却在这时候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电话响了一声,我就在漆黑的房间里按下接通键,想听听对方有何要事相商。只听,唐紫月开门见山,问我在老渡场等到了谁,是不是今晚第一次出现的唐山泉。我直言,在老渡场一个鬼都没看见,唐山泉肯定不是约我们的人,说不定那个人真的被岳鸣飞拖住了,分身乏术。
唐紫月思索片刻,怀疑道:“岳鸣飞真的看住所有人了吗?那为什么毛猫猫跑去楼上,他却没看见?贾瞎子离开岳鸣飞视线,他也没注意。”
“那时岳鸣飞跑到门口,我刚回来就看见他了,可能那段时间有人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再说了,后来贾瞎子摔下来,渡场每个人都马上围过去了,没人离开过。”我解释道。
“毛猫猫今天有点怪,我问过他了,可他答不上什么,还以为警察会找他。”唐紫月在电话那头说。
“找什么呀,这事算是过去了,贾瞎子没金乐乐那么好运气。”我叹道,接着又说,“对了!我在老渡场看到墙上还有一份彩色密码的对应样本,和阿修找的都不一样,你要不要和我去一趟,再对照一次?我觉得唐二爷话里有话,他怕有人解读出来,所以搞了一个连环密码。”
“能对应两种,那可不一般。”唐紫月佩服道,“唐二爷这么聪明!”
我趴在**,惆怅道:“聪明的话,他就不会死了。还有啊,金乐乐醒了,她明天叫我去医院看她,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说。”
“你真的确定今晚跟你回来的人是唐山泉吗?我怕那密码样本会被破坏掉,你要是不害怕的话,不如我们今晚就去对照一下。”唐紫月商量道。
我其实也有这个担心,仿佛躲在暗处的人总能先发制人,唐山泉既然主动现身,那么他就不怕被逮住,或许跟我回来真的有两个人。我权衡了一会儿,唐紫月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索性就赞同她的提议,夜里溜到老渡场再看一次密码样本。这一次,我没把岳鸣飞叫上,因为走过他门口时,呼噜声已经震耳欲聋了。
二十分钟后,唐紫月拿着手电筒,悄悄地来到老渡场门前。这段时间里,我等得心急火燎,就怕唐紫月半路被水鬼拖下江里。人齐了,我们俩就一前一后,静静地穿过了河崖,爬到了老渡场那边。一路上,什么怪事也没有,只有滔滔江声,不停地给人催眠,让人永远有一种在江水上行走的错觉。
老渡场附近的草比人高,不过最近有人来过,一半的草堆都被踩倒了,留下了显眼的轧痕。唐紫月只来过一次,瞧见这种变化,不禁地好奇还有谁也来过此地。我凭着记忆走进老渡场,来到那间破败的房子里,拂去倒挂的藤萝,一幅班驳的彩色密码样本就跃入眼帘。此前,我用手机拍过墙上的彩色密码样本,惟恐走开后样本就被人破坏掉,但是手机拍得不清楚。
唐紫月拿出手电,认真道:“有的颜色变色或褪色了,要转换解读出来需要点时间,你帮我看着外面,不要让人打搅我。对了,那封信你拿过来,我再看一次。”
“不用勉强,对照不出来就算了。”我尽量不给对方压力。
接着,为了不打搅唐紫月,我就轻轻地走到外面,折下一根树枝在外面来回走动。这鬼地方虫蛇鼠蚁满地乱爬,我握着树枝在草堆里随便一翻,一下子就窜出许多爬行生物。另一边的草堆有几个大坑,那些坑里已经长草了,但土色还是新的。上个月,我和唐紫月来过这里,看到有人在挖东西。除了那本日志,土坑里应该还有其它东西,可惜我们发现时,东西已经不见了。
之前,唐紫月和阿修解读密码需要不少时间,我看月亮爬过正空,已经往西边去了,不由得担心今晚没机会合眼了。我踱步了几圈,唐紫月还没解读出来,其实信上只有二十一个同心圆,即二十一种颜色,不知道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我走得全身发热了,想要脱衣服,又不好意思。
等了大约半小时,唐紫月终于在里面喊了一声:“黄丁意,快进来,第二个答案已经解出来了。”
我一阵欣喜,想要跑进去满足好奇心,可是外面的草堆忽然沙沙作响,竟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异像。我停住脚步,转身一看,毛骨悚然的感觉立刻就袭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