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失天下的褒纵
蓦桨烫嗽翰則愁拟不好笑,幽王欲其笑寿专,福馥彩红甘王为烽(feng)“則)执被尹青巍随椒昨鑫烽火。诸侯悉至,要诉則军巍,衷脚食用。”这就是后世所传节形孚树帮丝燕断荞,烽火戏诸侯的信粼泛森淞如坛滋脚叻什么“不好笑”呢?要揭开这个迷,不得不从褒拟的哭说起。
周宣王英明有道,任用贤臣,勤政爱民,国势转盛,虽不及文、武、成、康之时,也算得上周室的“中兴之世”。
都城镐京,是天下政治、经济中心,市井繁华,商贾云集。每天日中为市,日西方散,方圆几百里的百姓都到镐京城里的集市上,卖出自产的山货野物,买得衣饰用品而归。
褒城山中,盛产名贵桑木,是做强弓的好材料。有一个名叫拟大的工匠制造的桑木弓、赤矢箭,远近闻名,夫妇二人遂以卖弓矢为业。
这一日,似大在镐京城里的集市上,卖完了弓箭,买了一些生活所需用品,急忙出城,想早一点赶回家去。
出城二十多里,来到清水河边。似大看看天色尚早,不疾不慢地走着。
“呱——呱——”一阵婴儿的哭声传来,姐大看看四周,既无村舍,也无行人。眼前清水河碧波**漾,岸边芦苇郁郁葱葱。这婴儿的哭声来自哪里呢?似大心中暗道:“奇怪!”仔细一听,婴儿的哭声来自苇塘深处,于是,循声找去,在一个草墩上面发现一个黄色绸包,已被浪花打湿,随着嘶哑的哭声,轻轻涌动。似大抱起包裹,婴儿不哭了,打开一看,是一个生下来不到几天的女婴。
被遗弃,是人生的一大不幸。这个女婴刚刚来到人世就遭此恶运,死神已悄悄地向她逼近,难怪要“哇哇”地大哭大叫。拟大可怜女婴的不幸,心中一阵酸楚:是谁家的父母,也太狠心了,从包女婴的黄绸被面看,这孩子不象穷苦人家所生,不缺吃,不缺穿,为什么不好好地抚养自己的孩子呢?难道是害怕她长大了会夺走家中的一分财产?再仔细看看,婴儿身上湿波流的,冷得小脸煞白,似大不再多想,脱下衣服,把婴儿裹好,抱回家中。
似大的妻子勤劳、贤慧,年过三十,不能生儿育女,见到这个女婴,十分喜爱,精心抚育,视同亲生女儿一样,并随丈夫的姓氏,给这个女婴取各褒拟。
拟大居住的山村,只有三五户人家,虽说偏僻,倒也山明水秀。高山环抱,重重叠叠,似乎要把这个穷苦的小山村与外界隔断。小溪,在村边绕了几个弯,才恋恋不舍地向山外流去。
这个无名的小山村是褒国的领地。在那个时代,再偏远的地方,也逃不过列国诸侯们的瓜分。
“晰呀——”一声,拟大家的柴门开了。晨光里,褒似担着一副水桶,出门来到小溪的转弯处,汲满了水,却不急着走。她对着明镜般的溪水,梳理晨妆,没有钗环,散开的长发象黑色瀑布一样直垂水面。不饰脂粉,清水洗过的容颜艳若初绽的桃花。修眉俊目,象青山映衬下的溪水一样清澈晶莹,流动有神。梳洗完毕,褒似担起沉甸甸的两桶水,步履轻盈地沿着曲折的山径,拾级而上,扭动的腰部象微风中轻轻摆动的柳丝。褒姐十五岁,发育已经成熟。村妆野束,掩饰不住她的国色天姿。
因下乡催收赋税,偶然来到这里的褒国大夫之子洪德,被褒拟的美丽惊呆了。但他不是好色之徒,看着褒拟一来一去,他猛然想到被周幽王囚禁在镐京的父亲——褒晌。
周宣王死后,太子宫涅继位,是为幽王。立申侯之女为王后,儿子宜臼为太子。周幽王暴决寡恩,动静无常,耽于声色,荒于朝政。曾经辅佐周宣王的尹吉甫、台虎等一批老臣,见周幽王无道,忧虑成疾,相继而亡。申侯进谏不听,大失所望,回归申国。赵叔带上表直谏,被罢归故里。郑伯友没被罢黝,也不受重用。当朝主事的大臣中已无贤能之士,只有贪位好利、善于谗媚阿谈的貌石父、祭易、尹球三人,红极一时,位列三公。这三个势利小人,在周幽王面前阿谈奉承,一味讨好,惟王所欲,助封为虐。周幽王更加肆无忌惮地寻欢作乐,尽情地声色狗马,终日过着荒**无度的生活,在械石父、祭易、尹球的怂恿下,周幽王竟然诏告天下,让各国诸侯访寻绝色美女,送往镐京,以充后宫。
褒城山中的褒国,仅仅是一个大夫之国。大夫褒晌为人正直,有忠义之心。看到周幽王访美献美的诏告,不但不献美女,反而急忙入朝谏阻,义正辞严地说:“伊尹相助而汤兴,太公相助而周兴,大王岂能不访贤才而访美女?”周幽王闻言大怒,下令囚褒晌于狱中,至今已达四年之久。
褒晌之子洪德看到美若天仙的褒似,一个营救父亲出狱的念头萌生了。当年,西伯侯被囚禁美里,大夫阂天以天下美女、奇物、良马贡献纷王,求得宽释,救出西伯侯。如果买得褒拟这样绝色美女,献给周幽王,再以重金打通关节,也一定能救父亲出狱。
次日。洪德来到姐大家里,讲明来意,以布帛三百正“聘”褒拟。姐大不是见利忘义之人,可是,来“聘”女儿的人是褒国大夫之子,满心不愿意,哪敢违抗,只好忍痛答应。
姐大妻子流着眼泪对褒姐说:“孩子,你的命太苦了。你虽说不是我生的,可这些年来,情同骨肉,我怎能舍得你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褒似震惊,悲痛、愤恨,不平,她懂得两位老人的爱心,也体恤他们的处境。她一头扑进养母的怀里嚎陶大哭。
来到人世间,没尝到温暖,就被人抛弃在荒无人迹的草丛里,那时,她太小了,不懂得什么是不幸,什么是悲哀,只凭着求生的本能“哇哇”地哭叫。现在,她长大了,懂事了,这些年来,拟大夫妇把她当心肝一样疼爱,用温情哺育她成长,使她体验到人间的温暖,人生的美好,她精心地编织未来生活的梦,也曾想到,要好好地报答两位老人的抚育之恩。可是,这温情,这美梦,被一把冷剑斩断了,她心里明白,洪德的“聘”,实际是买,是一种强横的买。被遗弃是不幸,被强买是更大的不幸。一个被人买去的女孩子,又将被当做玩物献给别人,那命运该是多么悲惨啊。
眼泪湿透了衣裳,却改变不了命运。褒似跟着洪德走了,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个小山村,离开了抚养她成长的两位老人。
洪德以重金买通位列三公的拢石父,当朝献美。褒似一改村妆野束,略施粉黛,插钗戴环,披以锦绣,更显得体态炯娜,神采流动,各国诸侯所献美女在她跟前一个个黯然失色,周幽王看得目瞪口呆,神痴心迷,当晚留褒似同宿琼台。随即降旨,赦褒晌出狱,复其官爵。
琼台是镐京城里的一处别宫,离王后居住的宫殿很远,除纳凉消暑外,王宫里的人很少来这里,周幽王素知申后专横,容不得他人,几次为纳妃之事吵闹不休,这次,他不想让申后知道,把褒拟留在琼台,偷偷地玩乐,等找个适当的机会再把褒似送进宫去,纳为贵妃。
褒拟不喜欢珠宝玉器,楼台亭阁,而是爱花成癖,也许是在山村长大,天天与自然界打交道形成的习惯吧,褒拟住进琼台,就让奴仆们养了不少花,周幽王为讨好褒似,又从各地征集来许多奇花异草,分派专人培植、养护。不久,亭台四周,雨道两旁,绿浪红花,争芳斗奇,姚紫嫣红,香气浮动,成了鲜花的世界,与红楼碧瓦、雕梁画栋竞相争辉。褒妞常常一个人对花出神,谁也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周幽王没有赏花的习惯,为了博得美人一笑,也装出爱花的样子,黄昏月下,挽着褒似的手臂,在花间漫步消闲。当谈起花的习性、颜色、形态时,褒拟总是滔滔不绝。她对少女时的山居生活还有留恋之情。周幽王不时地插科打浑,故意说得牛唇不对马嘴,想以此引逗褒拟一笑。但褒似总也笑不起来。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周幽王自从得了褒似,贪恋美色,三个多月,很少回王宫,日夜在琼台寻欢作乐。这其中的情由,早有人报知申后。申后大怒,决心寻找机会,狠狠地惩治褒姐,以泄胸中闷气。
时机终于来了,这夭,申后探知周幽王和褒似正在琼台饮酒赏花,不由妒火中烧,当即领着几个官娥气势汹汹地闯进琼台。坐在周幽王身旁的褒拟,被这个不速之客惊得一愣神,不知道闯进来的人是谁,没有站起来迎接,申后见此情景,火上浇油,指着褒似破口大骂:“哪里来的贱人,竟敢到这里来祸乱后宫,给我拿下,!”
周幽王怕申后真的动手,急忙站起来,把褒似挡在身后,解释说:“不要生气!她是我新近收宫的美人,因位次没定,不便进宫朝见王后。”
申后见周幽王出面阻拦,不敢轻易动手,以进来献茶的侍女为由头,指桑骂槐地大闹一场,气恨恨地走了。
惊恐未定的褒拟问周幽王:“刚才来的人是谁?这么凶!”
“申王后,”周幽王淡淡地回答。
“王后的权力大吗?”褒似又问。
“大!为六宫之主,掌管后宫的一切。”周幽王又嘱咐说,“过几夭,你得去拜见她。”
权力,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呢?申王后也是一个女人,而且不漂亮,但她是王后,拥有了权力,就可以那么凶,大喊大叫地骂人。今天,若真的被她拿了去,至少是一顿毒打,也可能被关进冰冷的牢房,冻死、饿死,或者被活活打死。权力,这个怪物太可怕了!褒姐在对权力感到恐惧的同时,又对权力追慕不已。我若做了王后,主管六宫,别人就得服从我,申王后不服从,我也可以骂她、打她。权力象一根棍子,拿在自己手里就可以打别人,拿在别人手里就挨打,在这王宫里生活,不能没有权力。可是我一点权力也没有啊!从此,褒似一心想得到的只有权,权,权!
申后回到王宫,怒气未消。
时逢太子宜臼来见:“孩儿问候母后安好!”
“好什么,刚才差点没被那个贱人气死。”接着,详细述说了在琼台发生的事情,说到伤心之处,申后不觉泪下:“你父王宠幸褒似,将来这个贱人得志,宫里哪还能有我们母子立足之地呀。”
太子宜臼安慰说:“母后放心,明日是下月初一,父王必然临朝,我趁这个时机,带人去琼台,狠狠教训褒拟一顿,为母后出气,也煞煞她的气焰,以后她就不敢以下犯上了。”
申王后怕太子宜臼年少气盛,遇事莽撞,赶忙劝道:“吾儿不可乱来,此事非同小可。”
太子宜臼怀忿出宫。
第二天早晨。周幽王上朝,群臣咸来贺朔。
太子宜臼带着数十宫人,到了琼台。他们一进门,就在花圃里乱摘乱踏,一时红花绿草,狼藉满地。里面的几个宫女,跪在地上劝阻:“察太子,这花是大王派人栽种的,专供褒似王妃玩赏,毁坏了,奴蝉们担罪不起。”
太子身边的宫人也不让分毫:“我们是奉太子之命,来采摘鲜花,奉献申王后,谁敢阻拦。”
正巧褒拟走来,看见这些宫人强横无理,不由火起,正想发作,不料,太子宜臼窜到面前,一把揪住褒姐的发髻,骂道:“你是何等下残之人,无名无位,也敢妄称王妃,目无王后,看我教训教训你,”说着,抡拳便打。
宫女们苦苦哀求:“太子爷,看在大王分上,住手吧1不然,大王怪罪下来,怎么得了。”
太子宜臼也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带着宫人悻悻地走了。
褒拟含羞忍痛,回到屋里,知道这是太子宜臼来为申王后出气,想起太子所说的“无名无位”的话,更加伤心,伏在**,泪如雨下。
周幽王散朝归来,看见褒拟鬓发蓬乱,两眼红肿,急忙上前劝慰。褒拟扯着周幽王的袍袖,放声大哭,管事宫女见褒拟哭得说不出话来,便将太子宜臼来琼台毁坏草木,打骂褒拟的经过如实说了一遍。
管事宫女的话一完,褒奴立刻跪倒在周幽王面前,说:“太子为母报怨,看那来头,是不杀我不肯罢休。自蒙大王宠幸,我已怀孕两月,我死不足惜,孩子是大王的骨肉,求大王开恩,放我出宫,回褒城山中,生下王子,送还大王,以保全我母子性命。现在,我母子的性命,全捏在太子手中,请大王为我做主。”说罢,又是鸣鸣咽咽,痛哭不已。
周幽王扶起褒拟,说:“你不能走,此事我自有办法处置。”
当时传出旨意:“太子宜臼,好勇无礼,不能将顺,发去申国,体察下情,自省自悟。”并责令貌石父、祭易、尹球等人,催促太子尽快离开镐京,不准进宫申诉。
太子宜臼虽然还保留太子之位,但实际上已被放逐。
怀胎十月,褒似生下一子。周幽王为此子赐名伯服,爱如珍宝。
周幽王对褒似倍加宠爱,但褒姐却心神不安,常常作梦。有时她梦见申王后带着人闯进琼台,一声喝令,两个人冲上来,把她的手脚捆上了。太子宜臼举着一根大棍子狠狠地砸向伯服的头。她想去救儿子,挣不脱。她想喊救命,喊不出来。有时她梦见自己做了王后,伯服立为太子。宫里的人都给她磕头,只有申王后和宜臼不跪。她发怒了,大喝一声,要把他们赶出宫门。申王后和宜臼害怕了,一齐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无论作的是哪种梦,醒来之后,褒姐都要想上半天,想来想去,她的决心下定了。一定要让大王立伯服为太子,自己做王后,大权在手,才能除掉申王后和宜臼,杜绝后患,永保无虞。可是,又有点担心,怕自己势力孤单,得不到大臣们的支持。
位列三公的貌石父、祭易、尹救三人,图利贪位,奸狡专权。曾因申侯屡次当朝直谏,说穿了他们的谗言,心怀忌恨,几次想削去申侯的势力,无奈有申王后和太子宜臼在位,不敢轻易下手,今见太子宜臼被逐出镐京,褒拟得宠,又生贵子,他们想借助褒似的力量做内应,怂恿周幽王废嫡立庶,除去申侯在朝中的权势。三人计议停当,由貌石父入琼台,与褒似暗通气息。
镜石父进了琼台,一见褒拟就满脸堆笑地贺喜:“小王子生得福相,将来可以继承王位。”
褒拟一听,正中下怀,但不明貌石父的来意,试探说:“太子已立,伯服哪会有那样的福分,貌公过分夸奖了。”
“宜臼已被逐出京城,大王早有废太子之意,难道王妃还不明白大王的心意?”械石父逼间一句。
“申王后尚在镐京,岂肯甘心。”褒拟偷偷地看着貌石父。
老奸巨猾的歌石父,仅在三言两语之间,就察明了褒似的心意,爽快地挑明了,说:“内有王妃的枕边之言,外有我和祭易、尹球三人相扶,还用怕申王后吗?”
褒姐心中一喜,有力的支持者竟然上门相助,感激地说:“若能得三公同心扶持,伯服嗣位,天下当与三公共之。”
“岂敢,岂敢!为臣愿效微薄之力。”魏石父哈哈一笑。
各怀一己私利,一拍即合。为谋夺太子之位,貌石父为褒拟做了精心筹划。
从此,褒拟在内,对周幽王的侍候更加殷勤周到,乘机对申王后、太子宜臼下了不少挑唆之言,外面的貌石父等人,密遣心腹,日夜监视申王后的动静。
太子宜臼被逐出京,申王后像一只伤了翅膀的鸟,躲在巢里将养,她为宜臼的处境心疼,但不恐慌。周幽王只有宜白一个儿子,太子之位非他莫属,迟早会继承王位,那时再施展神威,除掉褒姐,易如反掌。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有想到,褒拟生了伯服,冒出一个争夺太子之位的强劲对手,王位继承权受到强有力的挑战,申王后惶惶不安了。如果周幽王听信褒拟之言,立伯服为太子,宜臼将永无出头之日,王后的宝座也将随之易主,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付诸流水,申王后一个人独居深宫,忧心如焚,终日流泪。
在申王后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年长宫女出谋划策说:“王后何不修书一封,密密送往申国,让太子上表请罪,以父子之情感动大王,早日召回太子,王位可保。”
申王后心中一喜,像一个困在沙漠里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片绿洲。想了一会儿,不胜忧虑地说:“此计虽好,但宫门森严,谁能传递出去呢?”
“我母温媳,知晓医术,王后诈称有病,召我母进宫看脉,乘机将书信带出,万无一失。”年长宫女回答说。
申王后依计而行,给太子写好了书信,假装生病,卧床不起,急召温媳进宫看脉。申王后取出书信,交给温媳,嘱咐说:“此信关系重大,星夜送往申国,万万不可迟误!”为酬射温媳带信之劳,当下赠彩增两正。
温姐早有准备,接过书信,缝进衣襟里,捧着彩绪,从容出宫。
宫中的一切事情,都处在镜石父心腹人的秘密监视之中。温媳一出宫门,就受到严格盘查。
“彩增是谁赠送的?”
“进宫看脉时,申王后赠送的。”
“内中可有别的东西。”
“没有。”
几个宫监一拥而上,撕开温温的衣襟,拿出书信,二话没说,把温温押往琼台。
褒拟拆开书信一看,心中大怒,命宫监把温媳锁进空房,严加看管,又吩咐手下人,决不许走漏风声。怒气未消,把那两正彩增一寸一寸地撕裂成条条,嘴里恨恨地说:“总有一天,我让你碎尸万段。”
晚上,周幽王回来,看到碎增条条满案盈几,询问原因,褒拟迎上前去,含泪说:“我入宫之后,深蒙大王宠幸,却遭到王后忌妒,又生一子,忌恨更深,申王后写信给太子,信中说‘别作计较’,必定是要谋杀我母子性命,求大王为我做主。”说罢,将书信呈上。
周幽王展信一看,大意是:“大王宠信妖女,使我母子分离。今妖女生子,宠幸益固。你可上表,佯作认罪,求得大王宽恕,得以还朝,母子重逢,别作计较。”周幽王认得申王后的笔迹,确信不疑,雷霆震怒,问:“送信的人呢?”
宫监带出温温,周幽王不容分说,挥剑将温姗斩为两段。
褒似乘机进言,跪倒在地上,悲悲切切地说:“大王杀了温媳,也救不了我母子性命,我母子的性命是捏在太子手里的。”
“有我做主,太子成不了大事。”周幽王安慰说。
“大王千秋万岁之后,必定太子继承王位,他们母子当权,我与伯服死无葬身之地。”褒拟言罢,嚎陶大哭,长跪不起。
周幽王无可奈何地说:“我本欲废去王后、太子,立你为王后,立伯服为太子,只怕群臣不服,不便出口。”
“大王可当朝提出,由大臣们面议。成,是群臣议定的;不成,也是群臣议定的:不伤大王尊严。”褒姐乘机献策。
“也好,只看明天朝议结果如何。”周幽王一口答应下来。
当夜,褒姐派心腹之人出宫,传信给貌石父,通知明日上朝的大臣做好应答准备。
次日。早朝礼毕,周幽王宣公卿上殿,开口问道:“王后嫉妒,诅咒寡人,难为夭下之母,可否拘来问罪?”
貌石父抢先奏道:“王后六宫之主,虽然有罪,不可拘问。如果德不称位,当传旨天下,另择贤德之人,母仪天下,实为万世之福。”
尹球接着奏道:“臣闻褒拟德性贞静,可主六宫之事。”
周幽王又问:“若废申后,太子如何处置?”
祭易上前奏道:“臣闻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太子宜臼好勇无礼,已被逐出京城,今既废其母,焉用其子。臣等愿扶持伯服为太子,社樱有幸。”
听了三公之言,周幽王心中大喜,废除王后、太子,遂了自己的心愿,但他却不知道,这是褒姆与位列三公的貌石父、祭易、尹球串通一气的结果。当朝传旨,将申王后贬人冷宫,废太子宜臼为庶人,立褒拟为王后,立伯服为太子。
大臣中也有反对的,但见周幽王心意已决,又有三公支持,无法挽回,如再进谏,必以宜臼党羽定罪,招来杀身之祸,只得缄口无言。
周幽王还没回来,立褒拟为王后,立伯服为太子的旨意早有人报进琼台。
宫女们簇拥着褒似坐在大厅的正位上,齐刷刷地跪在褒似面前,同声道贺,改口称“王后”,连平时不太听话的几个宫女也恭顺起来。
褒拟坐在高高的座位上,不禁浮想联翩,追慕已久的权力拿在手上,放射出夺魂摄魄的光焰。申王后再也不敢闯进来破口大骂,动辄拿人,权力,握在别人手里时令人恐惧,拿在自己手里就变得十分可爱,富贵、荣耀、恭维、欢乐……接踵而来。
想到明天就将离开琼台,搬进正宫,她坐不住了,想去看看她一向喜爱的花草。金灿灿的阳光,红嫣嫣的花朵,绿茵茵的草地……多么可爱啊!宜日再也不敢来随意践踏了。一个人有了权力,连她所喜爱的物件也跟着高贵了,辉煌了,不容侵犯了。
褒拟在细细地品尝着掌握权力的美好滋味,殊不知,掌握权力也有苦涩的味道。她本来想开心一笑的,可是又笑不出来了。
一个贴身宫女轻轻地走到褒拟跟前说:“王后,跳公求见。”
褒拟以为镜石父是来祝贺的,急忙吩付:“请!”
镜石父道贺之后,向周围的人看了一眼,褒拟令侍女退下。
“王后,有一个谣言,先在申国流传,现在连京城内外都传开了,不知王后是否听说了。”貌石父悄声地说。
“什么谣言?”褒拟疑惑地问。
“事关重大,请王后恕下臣直言。”镜石父诚惶诚恐地说。
“说吧。”
“这个谣言说,夏莱王末年,有两条龙飞到宫殿里,口里吐着白沫,自称是褒国的两位先人。夏莱王害怕了,想派人杀死或赶走这两条龙,太史官说,神人下降,必主吉祥。吐出的白沫,是龙的精气,收而藏之,洪福齐天,于是,在龙的跟前,摆列祭品,用金盘收集龙吐出的白沫,装在一个红匣子里。忽然,风雨大作,两条龙不见了,夏莱王命侍臣把这个红匣子收藏在库府里,传至殷朝,再传至周朝,周厉王末年,这个红匣子放出光芒,库官上奏朝廷,周厉王命库官把红匣子拿进宫殿验看,开匣时,一不小心,落在地上,白沫流出来,变成一个小龟,在大殿里乱爬。侍臣追赶捕捉,小龟跑进后宫,忽然不见了。后宫里七岁以下的宫女牙齿全部脱落,一个十二岁的宫女无缘无故地怀了孕,被囚禁在一间黑屋子里。四十年后,这个宫女生下一个女婴,被当做怪物,扔到清水河边。这个女婴被一个卖桑木弓的人拣去,抱进褒城山里养大。后来,这个妖女被褒国大夫买去,献给国王,做了王后。”貌石父一边说一边察看褒似的神色。
褒姐听了这个离奇的故事,心往下一沉,她知道,这是有来头的,惴惴不安地间:“这个谣言与废申王后、废太子有什么关系?”
“关系重大。废申王后、废太子,申侯不肯甘心,一定举兵讨伐,围困镐京。这个谣言传扬开去,各国诸侯都知道宫中有妖女,国王被妖言迷惑,离心背叛,一定不肯发兵解救镐京之围。申侯就可以乘机杀进王宫,逼大王收回成命,那结果……”貌石父不愿明白说出。
“那该怎么办呢?”褒拟心情沉重地问。
“谣言的传播没法禁止,要想办法探清各国诸侯是否还忠心于王室。”
“怎么试探呢?”
镜石父与褒姐密密商讨,终于想出了一个试探诸侯是否忠心的计谋。
正宫装点一新,,喜气祥和。
褒拟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地迈着方步,走到王后宝座之前,慢慢地转过身来,端端正正地坐下。接着,在朝大臣,六宫主事、宫娥侍女,依次一批又一批地参见新王后。一人身居高位、凌驾于众人之上,这该是何等荣耀啊!但褒拟无暇品味做王后的荣耀,而是心事重重,面沉似水。
周幽王心想,褒拟这回该笑逐颜开了吧。为庆贺大典,他下旨召集乐工鸣钟击鼓,调竹弹丝,轻歌曼舞,可褒拟还是面无悦色。
“住进正宫,接位王后,这是天大的喜事,王后为何还不笑一笑呢?”周幽王终于沉不住气了,不解地问。
“我生平不笑。”褒姐紧锁双眉。
“哈哈……”周幽王敞声大笑,“人,哪有一辈子不笑的,王后何出此戏言?”
“大王主宰天下,却无法使我一笑。”褒姐有意激周幽王。
“好,我一定有办法让王后开心一笑,”周幽王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传令说:“无论宫内宫外,有能博得褒王后一笑的人,赏赐千金。”
械石父乘机献计说:“先王之时,抵御西戎犯境,在骊山脚下,设置了几十处烽火台,台上有大鼓,遇有敌寇来犯,点燃烽火,擂响大鼓,各路诸侯急速发兵,勤王抗敌,数年来,天下太平,烽火不举,大王若能同褒王后同游骊山,举起烽火,诸侯必至,至而无敌,褒王后必笑无疑。”
“好,此计甚善!”周幽王连连称赞。
大夫郑伯友闻言大惊,上前奏道:“不可。烽火台是先王设置,以备敌寇进犯时应急之需,早已取信于诸侯。没有敌寇犯境而举烽火,是戏弄诸侯,一次失信,他日真有敌寇犯境,再举烽火,诸侯不信,必不肯来,还用什么方法调兵呢?”
周幽王大怒:“今天下太平,不用调兵。我与褒王后同游骊山,无可消遣,聊以诸侯为戏,有何不可?”
喝令郑伯友退下,遂传令起驾,同褒姐往骊山游玩。
周幽王终于上了褒拟与被石父商定的试探诸侯是否忠于王室的圈套。
当夜,在骊山脚下举起烽火。漆黑的暗夜里,突然烈焰腾空,火光冲天,一处、两处……相继燃起,象一条跳跃翻腾金光耀眼的火龙,照红了半边天。鼓声暴响如雷,震彻长空,伴随着鸡鸣犬吠,马嘶人叫,撕裂了夜的宁静。顷刻之间,天与地、山与水、人与兽、草与木……都被这紧迫、焦虑、神秘、恐怖的气氛吞没了。
周幽王和褒似在骊宫里作长夜之饮,悠闲自得地等待着各路诸侯的到来。
曙光初现的时候,王徽(ii)之内的各路诸侯,马不停蹄地赶到骊宫前面的校军场,听候王命调遣。
褒似跟随周幽王登上骊宫楼头,俯视校军场。已到的几百乘战车,列成一个个方阵,晨光熹微中,尚可分辨出各路诸侯的不同旗色。士卒们顶盔贯甲,荷戟执戈,做好了撕杀的准备。后到的战车长队,马蹄翻飞,车声棋轿,从四面八方拥进校军场。褒似不懂得军事阵法,但从这威武雄壮的军容里,看到了各路诸侯众志成城、勤于王室的耿耿忠心。尽管那个谣言在四处传播,诸侯对周幽王的忠诚丝毫没改,她悬着的心落底了。如果申侯敢于兴兵进犯镐京,各路诸侯像今天这样及时赶来退敌,可保王位万无一失。
于是,褒似在周幽王面前拍掌大笑,笑得十分开心。
周幽王派人传令:“幸无外寇,不劳跋涉,各归领地,将养士卒。”
各路诸侯听到这个命令,面面相觑,疑惑不解。等他们听到从骊宫里传出的鼓乐之声,看到宫楼上褒拟的笑脸,一切都明白了。纷纷调转车头,含愤而去。
褒似戏弄了诸侯,而历史则戏弄了褒姐。谁也不会想到,这一笑,‘结束了历史上的一个时代,宣判了一个千古不赦的罪人。
申侯为了夺回王后、太子之位,不惜重金向犬戎主借兵,并许以攻破镐京之日,库府金帛,任凭搬取。于是,犬戎主发兵一万五千,与申侯联手,把镐京围困三层,水泄不通。
周幽王一面派兵迎战,一面派人去骊山燃起烽火。仍然是火光冲天,鼓响如雷。可是,各路诸侯前次被烽火所戏,怕其中有诈,再遭戏弄,皆不发兵。
犬戎兵攻破城门,见物就夺,见人就杀,见屋就烧,偌大的镐京城化为一片火海。
周幽王见大势已去,与褒拟、伯服同乘小车从后宫门溜出,逃往骊山。犬戎兵半路截杀,周幽王、伯服死在车里,褒拟被犬戎主掳进军营,惨遭蹂晌。
各路诸侯得到犬戎来犯的真实消息,率兵来救,镐京已经夷为废墟。
犬戎主枪惶离去时,被遗弃的褒姐走投无路,自缀而亡。
褒似临死之前,是大哭一场,还是大笑一场,史无记载,后世无从知晓。
宜臼继承王位,是为平王,迁都洛邑,开始了历史上的东周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