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又何必要问我？”

　　林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姑娘们的脸上还洋溢着笑容，当他问完的时候，笑容已经愈发的浓。

　　“我们知道你是谁，难道就不能问你？”

　　“你们当然可以问我。”

　　林天无奈地撇了撇嘴。

　　又有人道：“可是你却不知道我们名字。”

　　林天看着对方足有十来个人，摇头道：“你们的人太多，我知道了也记不住。”

　　姑娘们道：“那又怎样，你总该听着的。”

　　于是林天听着她们莺语呖呖的诉说着。

　　没过一会，她们就讲完了，然后林天只记住了前面几个。

　　“冷艳寒霜？”

　　“不错，你倒记得我们。”

　　姑娘们的心情不错，林天便问：“所以你们知道你们的头领去哪里了？”

　　“这个自是知道，不过不能告诉你。”

　　姑娘们说的话让林天的心沉了下去，但他好像说不出来什么，想问却又不敢问。

　　“你为什么不再多问？”

　　姑娘们越看他越觉得有趣，感觉他的身上有丰富的色彩。

　　林天回道：“我若问了，你们就会告诉我？”

　　姑娘们道：“不会。”

　　林天凝视他们，久久无语，忽然眸子暗淡，留下一句：“有缘再见。”

　　当尾音落下时，他的人已去的远了。

　　窗纸在摇曳，缕缕寒风飘进屋内，掠过姑娘们的身子，

　　灯已熄灭。

　　夜依旧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谁也没动，谁也没有说话，各自都看着窗外，久久无语。

　　“咱们是不是应该告诉他的？”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竟引起其余人的共鸣。

　　有人叹了口气，道：“是啊，我看他的眼中透过一抹难以察觉的伤感。”

　　有人忍不住问：“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没有人说话了。

　　夜更静，夜更深。

　　寒风凛冽，风在呼嚎。

　　街上似乎已经没有人的踪迹，无论是谁都不会在这个大冷天出现。

　　林天就在街上，就在风里，就像一个雕塑般巍然不动，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中有着别样的光，眸光时亮时暗，人却依旧精神。

　　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没人知道。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心里有种怪异。

　　“她去了哪？”

　　林天清楚事情明白就会水落石出，自己到时也不会留在汴梁城。

　　他想去找人。

　　他不知道该找谁。

　　自己的朋友虽不多，总还是有几个。

　　无论是谁，他都没有头绪。

　　天很快就亮了。

　　林天几乎是在同时抵达的开封府。

　　长黄子跟二皇子也已经抵达。

　　府尹领着一队堂手等候。

　　见人到齐，长皇子问“需不需要把丁侍郎带出？”

　　府尹道：“不必，本府已经放人。”

　　两位皇子脸色一惊，问：“这是为何？”

　　府尹看向林天，问：“林官，你知道吗？”

　　林天道：“我不知道，不过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罢了。”

　　府尹捋了捋胡子，笑道：“好哇，你到看得清楚。”

　　林天道：“这本就是能够预料到事。”

　　长皇子道：“丁侍郎放便放了，还是先进宫面圣的好。”

　　二皇子神秘道：“据消息传，父皇可是等着见林探手，说是必须当面封官赏赐。”

　　林天道：“无功不受禄，功小难受恩，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封官赏赐一语，休再提矣。”

　　几人不再多言，进宫面圣。

　　宫内。

　　皇帝正在偏殿。

　　殿上的人不多，只有几个，除一人外，皆是侍卫。

　　一人坐在左侧几的上位，是个年龄不大，容貌俊逸的翩翩少年郎。

　　此人正是三皇子。

　　他当然是跟皇帝一块等人。

　　昨夜有人星夜传书，将消息给放进宫内，三皇子固然知晓，皇帝同样也得到消息。

　　于是就在今早，皇帝一便将三皇子叫到偏殿。

　　“皇儿，昨晚的事，你可清楚？”

　　“回父皇，已明白。”

　　三皇子的几前摆放着一盘糕点，糕点白里透绿，绿中带红，红中放紫，看起来就引人胃口。

　　三皇子却食不下咽，不是因为别的情绪，只是他很疑惑也很不解，这个林天究竟是何许人也？

　　自己虽然一向在宫内，与宫外之事耳闻不多，但若稍有动静，自己便也能够知晓。

　　上头的皇帝似是看出他的心事，竟然和颜悦色地道：“此人本是一名杀手，三年前成为了一名探手，做过不少事情，倒也有些本领。”

　　说到这里，皇帝语气停顿，道：“他做起事来一向是追根究底，不弄清原由绝不会罢休。”

　　见皇帝已停话，三皇子这才道：“他才智过人也绝不会想得到此事究竟是何原因。”

　　皇帝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带着几分赞许：“不错，什么潜龙门一说，不过只是朕的一番手笔罢了，任他多么聪明，也绝不会想到的。”

　　三皇子道：“所以他其实并不聪明，也许只是自我觉得聪明。”

　　皇帝道：“他在其中推波助澜，的确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加速了某些人的死亡。”

　　这时忽然有人走进殿内，同时传出一阵又低又缓的笑。

　　“不错，我的确不算聪明，不然也不会当成别人的棋子。”

　　来人便是林天，也只有他来到这里，才会不那么的拘束。

　　三皇子打量着来人，见对方并没有多一只眼睛，少一个耳朵，便道：“本殿下当你有过人之处，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林天看了看三皇子，半晌方道：“皇子长的真俊，只是在我看来，怎么跟陛下长的不大像？”

　　三皇子动容道：“你可知道这一句话足以让你死上百次？”

　　林天笑了笑，道：“我知道，但我就是要说，况且三殿下也不会杀我，陛下作为一代仁君就更不会杀我。”

　　三皇子问：“所以你就有恃无恐，来到这里耀武扬威？”

　　林天道：“我想三殿下应该很清楚，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耀武扬威，只是为了问清一件事情。”

　　三皇子的眼光一闪，问：“潜龙门的事情？”

　　林天道：“不错，正是此事？”

　　三皇子道：“既然你觉得是本殿下，又何需再问呢？”

　　林天道：“我所以我应该换一个人问。”

　　三皇子问：“你想问谁？”

　　林天没有回复，目光一转，看向皇帝，问：“陛下应该知道我要问谁。”

　　三皇子喝斥道：“你当真不怕死？”

　　林天没有理会这个看似喝斥，实则是想劝自己离开的心思，依旧看着皇帝，再次询问：“陛下何不回答我呢？”

　　皇帝这次总算开口说话：“你的这个态度，朕能灭你三族。”

　　“我当然知道陛下能灭我的三族，不过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三族是哪三族，陛下又从何找的到呢？”

　　话音犹落，林天又道：“不是我要装逼，就算陛下单单想要杀我，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皇帝问：“你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林天道：“我的本事不大，不过足矣，你还请陛下回答我的问题。”

　　皇帝道：“看来朕是非要回答不可。”

　　林天道：“觉得陛下就算不回答，我也知道潜龙门是陛下的手笔。”

　　皇帝问：“为何？”

　　林天道：“试问三殿下在大内如何能够避过陛下的眼线去培育这样的势力？”

　　皇帝道：“这也是。”

　　林天道：“何况三殿下也没有如此大的手笔能够做的这般处心积虑。”

　　皇帝认同。

　　三皇子道：“你倒知的不少。”

　　林天道：“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也都是环环相扣的，若非如此，就算我是天人，恐怕也难寻明。”

　　皇帝道：“你的确是个人才。”

　　林天道：“但我想要知道一件事情，还请陛下能够答复。”

　　皇帝看来没有意见，于是林天便问：“三殿下是皇子，却不是陛下的龙子，这究竟是为何？”

　　三皇子听了不生气，皇帝竟也不生气，反问：“你怎么会知道的？”

　　林天道：“几多年来，从未传出皇后产子一说，反倒是民间有不少的传闻，说是陛下的龙子不是早亡，便是夭折。”

　　皇帝道：“你相信了？”

　　林天道：“我信不信不重要，因为这对于陛下以及殿下而言才重要。”

　　皇帝问：“是想说几位皇子不是朕亲生的？”

　　林天道：“陛下心思缜密，屡下奇招，先是动用潜龙门凭空立了一个恢复李唐的幌子，为了使这件事更有真实性，还将李唐的玉佩收集不少待时候的时机用上。”

　　皇帝在听。

　　林天又道：“这么做的目的在我看来是要铲除异己，巩固陛下在朝廷内的势力，毕竟改革之事若在内部出现问题，总不会是件好事情。”

　　皇帝道：“这是你认为的？”

　　林天道：“陛下当然不便自己亲自出手，便让三皇子来代理，为了以防万一，又或多或少的牵连刀其余两位皇子，这样就算有些朝臣心有异议，究竟也不好妄加猜测。”

　　皇帝道：“似乎有几分理。”

　　林天道：“此基础上，便将网给愈拉愈大，只是这件事情你已有几年，三殿下对于之前的事，只怕知晓的并不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