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顺当的事情约定好似的一起到来。大布衫子很快从北岗赶回来,一事无成回来。他说:“天狗绺子不知去向。”
“走啦?”
“开码头很久了。”
“去了哪里?”
“不瞭(不知道)。”
天南星不理解了,当初大柜天狗赞成攻打三江县城计划,说是劲河子(仁义行为),他说:“怎么变桄子(变卦)?”
“大哥,指不上天狗了。”大布衫子说。
天南星气愤道:“不指他!”
粮台接着回来,骂咧咧道:“鸡巴毛绿林队,那个队长连个好老娘们都不如,扒子(熊胆)!”
“到底怎么啦,你不住嘴骂。”水香问。
“别提了,绿林队毛队长抹套子(毁约)……”粮台讲了一遍,说,“他们不干,咋说也不干。”
天南星生气了,说:“谁也不指望,我们自己干!”
两件不顺当的事闹得天南星心绪很坏,小顶子看在眼里,用她独特方式安慰他,有一点效果,但是效果不明显。偏偏一个倒霉蛋这个节骨眼上被胡子活捉,大柜要酷刑处置他,不顺的气要在这个人身上发出来,他对小顶子说:“我让你班(看戏)!”
“天王子(戏)?”
“天王子!”
“二人转?”
“单出头。”天南星说。
演出的地点在山沟里的河边,表演者是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他是三江警察局的一名警察。
票绑炸了才抓住了垫背这名警察。胡子绑票不都是百分之百的成功,死票家人不来赎;逃票看管不甚逃走;撕票杀掉人质等等。
还有一种情形,三江警察局长就要做出,冯八矬子从西大荒回来,说:“局长,我见到胡子,也谈了。”
“交易的时间定了吗?”
“后天。”
“地点?”
“葫芦头坨子。”冯八矬子说,“他们只几个人,并没见大队人马。,不在那个坨子上。”
“那在哪儿?”
冯八矬子说他看见艾金生,人好好的:“老爷子向我做个动作。”他学了那个动作。
“什么意思?”
“他告诉我,胡子大队人马在一马树。”
警察局长可不是随便相信谁的推测结果的人,舅舅就那么的竖起一根二拇指踹树一脚,断定是说胡子在一马树,好像没多大说服力。
“局长,一马树那地方荒弃多年,周围几十里没人家,正适合胡子藏身,尤其到了夏天,青草没棵的……”冯八矬子分析道。
陶奎元对一马树很熟悉,某种程度上说比手下的冯八矬子熟悉,毁掉那个荒甸子上的村落原因,该村有人跟抗日游击队来往,为断绝他们的来往日本宪兵队决定毁掉那个村子,他被邀请研究清除掉一马树的行动。房子烧了,村民统统杀掉,一个也不留,荒废的村落可能被胡子利用。冯八矬子不是一点道理没有,他不满意道:“说不准只是猜,我们不好请皇军参加剿匪。”
“局长,宁信其有也不信其无,请宪兵队……”冯八矬子出谋道,他的意思就向宪兵队报告,就说胡子压在一马树,“角山荣肯定信。”
“兴师动众去清剿,胡子万一不在一马树,咋个交代?”陶奎元慎重道,跟日本宪兵开不得玩笑。
“胡子长两条腿是活物……”冯八矬子善于狡辩,他说,“见不到胡子就说他们闻风跑掉了。”
陶奎元没被说动直摇头,说:“不行,别找病。”
见说服不了局长,冯八矬子放弃联合日本宪兵参与的想法,说:“我们自己干。”
“去打胡子?”
“局长,我和胡子约定后天交赎金领人,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冯八矬子道眼多,眨巴眼便来个道儿,他说,“我们逮住胡子,跟天南星换票,不出一分钱又可解救出老爷子。”
“把握?”
“当然。”冯八矬子胸有成竹地说,“胡子经常这么干,换票是家常便饭。”
陶奎元寻思是否可行,胡子活动主要项目之一换票,前提是捉住他们的重要人物,一般胡子不行,需要是四梁八柱胡子才肯换票。他说:“我们能抓住多大的胡子?”
“同我谈票的人估计是秧房当家的,”冯八矬子推测道,“抓住他天南星不能不同意换票。”
葫芦头坨子同冯八矬子谈票的人确定是秧房当家的还有价值,有换票的可能。陶奎元最后同意,说:“你安排吧。”
“好。”
“详细计划好。”陶奎元强调说,“胡子不好弹弄。”
“局长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