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01
游乐园摆满夜啤酒、冷淡杯、烧烤、凉粉、米皮、凉面等名特小吃和火爆怪炒的露天夜食摊区。魏翠找了一家餐桌、椅子比较干净,绿黄相间的大遮阳伞较新的夜啤摊坐下。摊主是位年约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穿着打扮比较整洁,端庄的脸上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愁云,看样子不太会做生意,不像其他人笑脸灿烂高声吆喝着招呼客人。
魏翠伸手在崭新的兰色塑料休闲椅上摸了一下。确信椅子很干净后方坐下,面无表情的对摊主叫道:“来三瓶啤酒,三份素菜、三份荤菜。”
啤酒和盐花生、油炸螃蟹、麻辣螺蛳等下酒菜端上来后。魏翠叫摊主拿来一只大号塑料啤酒杯,提起一瓶啤酒慢慢往杯子里倒着,一直将杯子倒满好像已经高过杯沿了才放下酒瓶。
俯下头轻轻吮咽了一大口淡黄的**,端起杯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将满满啤酒全部喝到肚子里,把空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搁,长长出了口气,提起瓶子又往杯中慢慢倒酒。
一瓶啤酒很快喝完,第二瓶也喝了一大半,摆在桌上的几种下酒菜却没动。女摊主和周围好几个食客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隔了好几个摊位一处灯光较为昏暗、几张油渍渍的桌子旁,坐满了敝着上身衣服、染着黄红头发,戴着耳环画着眉毛,大口啃咬着鸡爪鹅翅、就着瓶子猛灌啤酒,间或发出几声粗鲁的脏话和怪叫声,每看见一个长得有点姿色的女人,都会发出杂音的嘻皮士的烧烤摊前。两个年约二十六七,长相还过得去,脸色惨白得像纸一样,嘴唇青紫、浑身微微颤栗,衣裤肮脏得使人恶心、不停打着呵欠、眼角结着大团眼屎的年轻人,满嘴流油的啃着刚刚烤熟并醮了不少花椒、海椒面和香料的鸡腿。居心叵测地疑视着气质高雅、俨然款姐形像的魏翠,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将一大杯啤酒往嘴里倒。木然,毫无神采,死鱼般的眼中,射出了贪婪的亮光,那神情,有如豺狼寻觅到了可口的食物。
“喂!有没有胆量?今晚上去搞那看样子失恋了的富婆一家伙!”头发微卷,眉清目秀的脸庞和身形都太过瘦削,左眉骨有一条醒目伤疤市公安局胡副局长的二公子胡学,外号胡二娃,嚼着麻辣烫的鸡腿,对两眼一眨不眨望着魏翠皎好面容和丰满身姿发神,张大的嘴中不住滴流涎水,鸡腿凑在嘴边却忘了啃咬的同伴问道。
好一阵,见同伴没有反应,中了魔似的呆呆望着那美妇人发神,胡二娃一脚尖踢在他大腿上,嘲笑道:“牛鸡公,你发啥子神,口水流下来把地上都打个洞了!那么专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嗦,老子在给你说话,听到没有?”
外号“牛鸡公”1.74米的瘦长个头,细皮嫩肉五官端正看上去也像个人。只是毫无光泽的死鱼眼及青灰的脸色破坏了整个形像,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粉弟。
被胡二娃一脚踢得大腿生痛的牛鸡公,梦中醒过来般翻着白眼瞪着胡二娃,大为恼火的嚷道:“你吃多球了!平白无故踢老子一脚干啥?”
胡二娃使劲咽下一口肉,脖子伸得老长:“干啥子?看你龟儿子那流憨口水的样子老子就反胃,光饱眼福起屁的作用,有胆量我们今晚上把那婆娘搞定!”
尤如被锥子锥了一下,牛鸡公惊得差点把手上的鸡腿都扔掉,两眼发直的望着胡二娃:“呸!”一团浓痰吐到地上,皮笑肉不笑嗤之以鼻的问道:“嗬,你娃胆子不小嘛,居然敢打她的主意,你晓不晓得她是哪个?惹不惹得起?”
“她是哪个?市委朱书记的姨妹?有什么惹不起!”胡二娃不以为然抓起放在脚边的啤酒瓶仰头猛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老子连深圳、广州那些大地方的富婆都敢惹敢碰!回到小小的东邑,未必还有不敢做的事?大不了出了事脚底抹油——开溜!哪个又能把我其奈何斋!”
“哼!虽然你家老不死的还是副局长,但我劝你娃还是弄明白点。广州也好深圳也罢,我不清楚你的能耐,但在东邑。我敢保证,只要你敢碰对面那位女人,要不了几小时就会遭起。而且,你将会生不如死的小舒服一次,包你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份活罪!”
“格老子!说得那么玄,你以为我是屋檐下的麻雀,吓大的?那个富婆到底是何方神圣?连你这既不要脸又不要命,见到漂亮女娃就要起打猫心肠的采花大盗,也吓成这副鬼样子!”
“她是哪个人不要紧,关键的问题是你就没发现,在这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混杂的是非之地,比你娃儿有胆量的人多的是,却没有人去招她惹她?是啥原因呢?”
“啥子原因?我看是东邑的男人肾虚!”
“肾虚?”牛鸡公冷冷一笑:“你娃不过南下了一段时间,帮人看了几天场子就以为了不得了?告诉你,东邑比你野的人多的是!远了不说,就是我们现在坐这地方,至少找得出10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
“是吗?为啥都不敢招惹那女人?”
“惹她?那就会猫抓糍粑,脱不到爪爪,本地社会上混的人都晓得这么几句话,东西南北各一霸、八大金刚人人怕,三个哈儿打横扒,见到马哥全趴下。你晓不晓得马哥是谁,和那女人是啥关系?”
胡二娃脸色一寒:“马哥,城管综合执法大队,前年在十字街抓我的马铁?这女人和他是啥关系?”
牛鸡公伸手在胡二娃肩上一拍,裂开大嘴笑道:“这回你小子猜对了,马哥就是马铁,他和那女人的老公曾永红是铁哥们,比亲兄弟还亲。”
胡二娃:“哦!”了一声,底气不足的思忖着道:“姓马的只是和她老公关系好,并不意味着就没人敢惹她呀!”
牛鸡公说:“你晓得个屁,全城哪个不晓得她是马铁的二夫人,莫说你,就连好多当官的不敢打她的主意。”
“是这么回事……”胡二娃举起酒瓶子来强笑着说:“喝酒、渴酒,不扯这没意思的事了。”
全然不顾周围惊诧的目光和讨论、魏翠如同和谁搞竞赛一样很快喝完了三瓶啤酒。
脸色开始发青了。她剥了几颗花生丢在嘴里嚼着,含混不清的叫道:“老板,再……再来两瓶啤酒!”女摊主踌躇着走到她面前悄声说道:“魏同志,天气够冷的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喝了吧,万一醉了出洋相多不好!”
“醉了?哈!我可能再喝十瓶八瓶也不会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放心吧,我心中有数。”魏翠抬起头来,眼角有晶莹的泪珠在闪烁:“请再给我两瓶啤酒,我心里有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需要冰冷的啤酒……”说着,她声音里莫明其妙有了些哽咽。女摊主叹了口气转身去取了两瓶啤酒放在魏翠面前,好心的问道:“需不需要我给马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马哥,你说是马铁吗?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他?”魏翠惊愕地望着面容慈祥和善的女摊主喃喃道:“我好像不认识你呀!”
女摊主平静的笑了笑:“我只是一个极平常普通的家庭妇女,你肯定不认识我,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只晓得人家背后都说你是我们区第一美人,姓魏。有好几次见你和马队长坐在一部车上,而且城里人都说你俩关系很好,所以我才……”
“你和马大哥很熟?”魏翠打断了她的话问到。
女摊主伸手理了理额前散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说:“我原来好赌,被他抓了好几次。开始很恨他,后来在他资助下做了生意。他实际上人好、心也很好,而且肯帮忙。慢慢就熟了。”
正说着,三个光着上身,衣服拎在手上的大汉走了过来,各自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大声吆喝道:“老板,拿酒来!把这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好吃的端上来!”伸出手将桌上魏翠的几碟菜往她面前直拨弄着叽咕道:“就这几个小菜还占了大半张桌子,讨厌!”
魏翠听这人的口音好像两河那边的人,歪着头仔细端详了三个面带杀气、眼露凶光的人,记忆中在东邑从来没见过。估计是两河市那些发了横财的小土豪,三个五个约好了到东邑来聚赌被宰了,心里不服,又说不出口,只好到外面撒撒野、耍点威风出口气,遇到类角色最好不理他们,以免找麻烦。
要在平时,魏翠也就大度的淡淡一笑,避瘟神一样起身离去。潜意识里,她不愿惹麻烦,可今天不同,晚餐时为了撮合好汪兰俩口儿,已经喝了不少酒,略带二分醉意。在家中因殷鸣的无礼,一番大汗淋漓挣扎后,曾永红刻毒、阴损的语言,早就使她胃中一阵阵**、有一种几乎难以抑止的呕吐……
幸好咬牙努力控制,迅速离家来到虽喧嚣但空气流畅的大街上,才不至呕吐或发作。坐猛灌了三瓶啤酒后虽然心情好一点了,可毕竟饮酒过量,加上本就一肚子怨气和怒火。此刻有人故意找茬,也立时火了,柳眉倒竖、杏眼园睁,将刚斟满的一杯酒重重往桌上一顿,阴沉着脸冷冷说道:“怎么啦?我寒酸就只叫得起这几个小菜?你很有钱的款哥?能不能把这摊位的酒、菜全包了?”
一脸泪丧,看样子已年近四十几,也像受过一定教育,习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三个大男人,听了魏翠一番挑衅的话,不由自主愣了。
那伸手拨弄桌上菜肴的男子,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魏翠张嘴笑道:“原来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虽已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今晚还算有运气,有美人免费相伴。哈哈哈哈!”
转脸对两个同伴笑道:“这大概就叫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吧,你我三弟兄今晚走桃花运了!”另两个家伙不怀好意的**邪目光瞅着魏翠发出阵阵怪笑。
女摊主端来好几碟精致下酒菜和三瓶啤酒放下,好心的对魏翠说:“妹妹你该回家了吧,酒喝多了没啥好处。”一边说,一边给她使眼色。
魏翠想了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却并不吞下,含在嘴里漱了一会口,扭头:“呸!”一声将啤酒全部吐出去。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高昴着头,随女摊主往摆了一张小课桌的“收款处”走去,心里却忿忿地想:真扫兴,遇到几个土毛子。
事情到此本就打住了。可坏就坏在一个不安分的两河人在魏翠从他跟前走过时,**笑着伸手在她浑圆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并和同伴发出令人毛骨耸然的怪笑,引来周围无数惊诧的目光和忿忿的指责声。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吃了豆花的魏翠,气得差点炸了肺。快步冲到结帐和堆放啤酒饮料的小课桌边,弯腰抓起一瓶啤酒,回身就朝那正得意洋洋怪笑的人面部扔去。
这瓶啤酒如打中目标,那个正为占了便宜而洋洋自得的家伙就是不瞎一只眼,也定然闹个满脸血流不止,并有可能终身拥有丑陋的面孔。魏翠则有可能为此付出一笔为数不小的药费,甚至身陷固圄。
幸好那家伙反应够快,在一瓶啤酒即将砸中的瞬间将头一偏,只听“砰!”一声巨响,整瓶啤酒炸裂开来,成了碎块的玻璃碴片,伴随着泛黄的**四处飞散。那位吃了魏翠豆花的两河人,胸前及满脸都是酒液和玻璃碎块,腮边,还嵌进了几个玻璃碴子。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的两个同伴也没能幸免,溅了一身啤酒液。
周围人先是被啤酒瓶炸裂的巨大声响吓了一大跳,纷纷起身往这边望来,并相互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待看到三个大汉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约而同发出了轰然大笑。
笑声使得三个两河人更为狼狈和尴尬,最先挑起事端的家伙抹了脸,气得哇哇怪叫指着魏翠骂道:“你他妈的梭叶子烂婆娘,有本事敢打老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让你出丑丢人痛哭流涕就不算人!”他的两个伙伴也脏话满口的叫骂着,站起身来绕过桌子慢慢向魏翠逼过来,那架式,大有把她生吞活剥的可能。
女摊主赶快推着魏翠叫她快跑,以免吃亏受凌辱,并着急的对周围的人喊道:“哪位行行好,赶快给综治队的马大哥,或者110挂个电话,这儿要出大事了!”
说话间,三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已经逼了过来,为首者一把推开挡在魏翠前面的女摊主,伸手就去抓魏翠的头发,魏翠往后一退,顺势抄起桌子上的算盘朝他脸上打去,那家伙用手一挡,只听“哗!”的一声、算盘散架了。另两个家伙则不声不响的饶到她身后突然出手,一个抓住她的长发将她的脑袋拖得仰起,一个把她的两手反剪到后背,面前的家伙:“嘿嘿!”笑着伸手在她下巴上摸了摸,满脸**邪之色调侃道:“美丽的夫人,你有个性呀,敢和三个哥们动手,看样子**功夫一定不错吧,今晚陪大哥好好玩玩,刚才的事就一笔勾销。”说话间,两只色迷迷的眼睛死死往魏翠饱满而剧烈起伏的胸脯上看去,恨不得马上将她的衣服剥开,一览玉峰真面目。
魏翠拼命挣扎、两脚乱踢,并“呸”一口痰吐在面前那家伙脸上,声嘶力竭的骂道:“填炮眼的龟儿子,你不要嚣张,姓魏的今晚上不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不算人!你他妈三个男人对付一个女人算球的本事,有种我们一对一的斗,打死该背时!”
“臭婆娘,今晚上不给你点厉害,你不晓得老子是哪个!”被一口痰水吐在眼睛上的家伙气极败坏伸手就要去抓魏翠胸脯。
“住手!”随着一声霹雳似的猛喝,只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何拥军冲了过来。一把抓住那已经伸到魏翠胸前的手,使劲一扭、顺势一脚踢在那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的家伙小腹上,使得那人“哎哟!”一声捂着腹部蹲了下去。
随手抓起两瓶啤酒握在手上,何拥军圆睁双眼,咬牙切齿对因他介入而木然呆立的另两个人沉声说道:“朋友,你们也太胆大了,居然敢到这个地方来惹事,也不问一问刚才惹的是啥人?当心猫儿抓糍粑脱不到爪爪!”
“她是干啥的?你她妈的又算个啥角色?不要以为外地人好欺负?告诉你,老子们在这地方的朋友多得很!不相信,今天就试一下!”挨了何拥军一脚的家伙,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气急败坏指着何拥军的鼻子提着虚劲,掏出手机和什么人通着电话。
脸色铁青的何拥军,突然将两瓶酒使劲往三个家伙脚前砸去,只听两声巨响,玻璃碴掺和着啤酒,天女散花似四处飞溅,三个两河操哥吓得跳了起来,“妈!”的出声惊叫!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相互使个眼色,弯下腰一人抓了张小板凳在手,虎视眈眈对着一步步朝他们逼过来的何拥军怒目而视。
就在此时,两部陈旧的边三轮警用摩托,载着满满两车城管飞驰而来。“哪个臭虾子吃了豹子胆敢打老子的朋友?他妈的长了几个脑袋……”随着怒骂声,一个身材精瘦,狭长脸上有着一大疤痕、三角眼倒竖,歪戴大盖帽、敞开上衣,手中提着一根胶木警棍的40来岁汉子,带着七八个身着藏青色城管综治制服的精壮青年,如入无人之境的拨开围观人群走了进来。
三个两河人惊恐不安的神色一扫而光,纷纷丢下手中的板凳,笑逐颜开的朝为首那位疤兄招呼道:“佘哥来了?有劳你了!”
疤哥学着旧社会袍哥人家抱着双拳道:“三位兄弟受惊了,老哥我带人在灯光球场值勤,晚到一步让你们受委屈了。”转过身又虚张声势的两眼望天吼道:“是哪个混蛋在公共场所聚众闹事、殴打外地客人?他妈的有本事跟我站出来!”
几个面色阴沉的城管队员已经一声不吭逼住了何拥军。却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的一瓶啤酒,猛然在疤哥脚下爆炸了,吓得他“呀!”一声跳了起来,正要泼口大骂,魏翠挺胸来到他身前,双手抱在身前冷冷问道:“佘队长,你头戴国徽、身穿制服,带着一大帮人在这里横冲直闯骂街,难道不嫌丢人?
疤哥看清面前的人是魏翠,赶忙挤出一丝笑容,打着哈哈小声说道:“哎呀,姑奶奶,你到这里来管啥子闲事嘛,我又没得罪你,怎么尽跟我过不去!”
“啥子管闲事?”魏翠伸手指着三个因疤哥的到来而变得洋洋得意,此刻正笑容可掬给城管队员散发香烟的惹事者愤怒的说:“这三个无赖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妇女,我做为受害者正想报警,恰好你大驾光临。正好劳你的驾,把这三个混蛋和我一起带到公安局去接受调查,怎么叫做跟你过不去呢?”
疤哥大吃一惊,扔下刚吸了几口的香烟,侧过脸惊问那三个人:“你们刚才是和她发生磨擦的?
“是呀,就是这个凶得死人的婆娘!”挨了何拥军一脚的家伙声色俱厉上前一步指着魏翠的鼻子吼叫道:“瓜婆娘,老子今天真正和你没完!”
魏翠脸色一寒逼上前去,双眼喷火哆嗦着嘴唇指着那两河人对疤哥说:“姓佘的你亲眼看见了,亲耳听到了这个满口喷屎的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精彩表演,从维护社会治安的角度出发,我想你也应该把他们,把我一块带到公安局去吧!”
周围的群众对三个外地人在本城最繁华的地段、众目睽睽下欺侮女士的丑恶行为,早就看不过去了,此时好多人按捺不住的址着嗓子吼开了:“龟儿子几副烂下水、外地毛子,居然敢跑到这里来惹事生非,太不把东邑人放在眼里了!”
疤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嚅动着双唇,时而将头上的大盖帽取下来当扇子不停扇着,时而将衣服解开,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原地走来走去。疤痕明显的脸铁青得令人害怕;两只原本如老鼠似的三角小眼睛,此时瞪得像牛卵子一样又红又圆。
这疤哥姓佘,大名明全,在东邑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原为二轻公司下属企业职工,平时在单位表现也就那么回事。早年因公司效益剧减,自感呆在小商店拿点要死不活的工资没前途,率先办了停薪留职手续,托人买了一辆二手摩托车,每日到乡下收麻、倒酒、贩鸡,做开了不交税的小生意。
有了点积蓄后,他卖掉摩托车在自家临街口的老式屋前,摆了个专营各种低档毛线、膨体线和睛伦线的摊子,让长得有几分姿色的老婆成天守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