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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大地 许开祯 7091 2024-10-16 21:37

  

  鹿见喜是女人背回来的。

  追猛子的几个傻蛋士兵返回到横梁山时,女人已背他钻进十几里外的一个窑洞里。

  女人放下他,她的屁股已染成一片血红。女人摸了把屁股,心想该给他止血了。她从裤腿里摸出一把刀,“哧啦”一声挑破鹿见喜的裤子,一条长满黑毛的粗壮的大腿暴露在她眼前,女人脸上禁不住飞过一片红云,很快又消失了。因为她发现子弹深嵌在大腿根部。要是稍稍偏一点,这死鬼就废了!要想取弹,就得把整个裤子扒掉。女人犹豫了一下,不是她怕,而是现在压根就没这时间。她解开外衣,“哧啦”一声,从汗衫上撕下一块布,用力箍住他的大腿。紫血像泉眼一样往外冒。女人急了,抓起一把土,摁在伤口上。鹿见喜疼得直叫,女人说:“闭上你的嘴!你是哑巴——”

  女人一边扎一边问:“还走不走?”

  鹿见喜咬牙说:“走!”

  女人一用劲:“我让你走!我让你走!”

  鹿见喜疼得要昏过去。他说我不走了行不?女人这才解了气,但她不敢停留,布条刚扎好,背起人来又走。

  鹿见喜咬着牙,不敢发声了。

  来时比去时艰难多了。女人不光背了鹿见喜,重要的是她还背了五六条枪。鹿见喜非常惊讶,女人哪来这么大力气啊。一开始他还想下来,自己挣扎着走,结果让女人骂了一顿,才又乖乖伏在女人背上。伏着伏着,鹿见喜心里就涌出别的东西了,哦,真美。

  女人不敢停,女人的步子快极了,如此重负下,女人还能快步行走在山路上,可见,女人这双腿,多有力量。

  他们是半夜时分摸进青石岭的,等回到泥巴屋时,女人的儿子已哭成最后一丝力气了。

  女人抓过儿子就喂奶。鹿见喜从昏迷中醒来,一眼看见女人硕大的奶子。泛着银光的肥美的奶子立刻让他忘记了疼痛。女人伸出腿,猛地踹他一脚。“想吃奶呀!望啥望?转过去——”

  鹿见喜别扭地扭过脖子,他气女人小气,望望又少不了。那么好的宝贝要是真留给二团副,可把人憋气死了。鹿见喜胡乱想着,心里却记牢了那对尤物,并在以后长久的日子里牛反刍一般反复回味!

  女人奶完儿子,开始给他取枪子儿!

  鹿见喜真是奇怪,这女人哪来那么多力气?比起姚兰,她可是强悍多了。他奇怪自己到现在还在想着姚兰,他感到有点对不住为自己疗伤的女人。

  女人扒下鹿见喜裤子的一瞬,两个人同时吃了一惊。因为两条腿中间又多出一条腿,而且同样粗壮有力,它阻挡着女人的手,使女人无法进入想进入的那个洞口。

  “你要不要脸?”女人骂。

  女人的恶骂立刻使那条腿疲软下去。鹿见喜松了口气,女人眼里却涌出一层明显的失望甚至暗悔。

  炉火燃烧起来,它使得两个人的脸都有了一种虚假的理由,好像是炉火让他们那样,尽管炉火只是为了烧红女人的刀子。

  女人将刀子插向伤口的一瞬,又问了声:“还走不走?”

  鹿见喜用力咬住牙,这次他回答得更奇怪,似乎是报复似的说:“偏走!”

  女人乐了,这下她有足够的理由支撑自己把刀子从容地扎进去。我让你走,我让你走。女人一边心里骂一边手上动作,直到把那颗顽固的子弹取出来,她的手都没有发抖。那条雄壮的大腿让她弄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女人甚至想,这辈子也不会对这条腿动心了。

  而鹿见喜却自始至终想着姚兰。在条子沟时,他和姚兰就有过这样的一幕,姚兰受了伤,子弹钻进大腿的位置几乎跟他的一样。不同的是他没能扒光姚兰的裤子。不是他不想,是姚兰死不让。他只好从膝盖往上撕开。就这,那条美丽的大腿也够他回味一辈子了。鹿见喜对姚兰的回想帮助他挺过了这场等同于屠杀的疗伤,姚兰没叫喊,所以他也没叫喊。唯一不同的是姚兰听到肉体里的那颗子弹清脆落地的声音时说,啥都让你看到了,到了西边,你可得娶我。而他却不能重复这句,到现在他已答应过两个女人了,他不能一直这么答应下去。

  “好了!是瘸是拐,全看你的造化了。”

  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想,疼痛再次燃遍了全身,一听女人咒他瘸,他突然又气起这女人来。

  女人闪身出去了。居然连一句安慰话都不给,比起他对姚兰,她可真够狠心。他疗完姚兰,是抱着坐到天亮的。尽管四处硝烟弥漫,但两个人心里却是温馨一片,柔软的月光轻泻在身上,他哼着一首软软的小调,那小调让姚兰越发死死地搂住他,仿佛一松手,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那是多好的一个夜呀!月光,姚兰。姚兰,月光,鹿见喜沉入到无休止地冥想中去了。突然,他睁大了眼睛。一个巨大的疑惑跳出来,姚兰会不会怕拖累他才故意支开他的?

  天啊——?

  女人很久才回来。女人回来时,鹿见喜已被那个疑惑击倒。女人踢了他一脚,见他没反应,女人说:“该不会这么快就疼死了吧。”

  女人拖着他。女人奇怪自己,逃命时连人带枪都背得动,这阵却拖都拖不动了。

  女人又踢了鹿见喜一脚,你就不能轻点呀!女人是急天马上要亮,她必须在天亮以前彻底把他藏好,藏进他亲手挖的地窖里。女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鹿见喜丢进了地窖里。失血过多又遭惊吓的鹿见喜这阵却醒了,见女人封上地窖口,他想冲女人喊句什么,猛记起自己是个哑巴,忍住了。

  地窖里不知啥时已燃起了牛粪火,鹿见喜觉得很温暖。他觉得这女人其实也不错,嘴是厉害,心眼儿倒也细致,挺会疼人。天亮时分,猛子回来了。猛子就是猛子,那么多兵娃追着它,呯呯地乱放枪,居然连它一根毛也没打着。猛子一进屋,就跳进女人怀里。女人亲热地搂住猛子,说我的乖儿子,我的乖男人,你可把我想死了。

  马五毙命的消息立刻像炸弹一样炸响国民党二十七团团部。

  二团副马鸿飞暴跳如雷。他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古浪大捷让他在马步芳那里邀足了功。五个姨太太轮番给他铺庆功床,仍不能满足他的喜悦之情。他甚至已择好日子想去青石岭会一会祁保长,顺便把那个勾魂摄魄的猎物拉来,给他好好铺一阵子床。没想听到这样一个丧气的消息。

  二团副马鸿飞亲自去了一趟横梁山,回来后就歇斯底里地冲部下吼:“这绝不是共匪单独所为。奶奶的,共匪迷惑了山民,你们知道吗?一定有人暗中帮共匪,给我搜!搜出一个,血洗一片!”

  按马鸿飞的逻辑,共匪都让他们打散了,剩下的丢盔卸甲,瘸胳膊烂腿,根不成不了气候。但共匪狡猾就狡猾在迷惑人心上,这点身为二团副的马鸿飞深有体会。他担心的是,要是共匪把山民们全给迷惑住,麻烦他奶奶的可真就大了!

  二团副马鸿飞绝不容许麻烦大起来,他再次亲自率队,沿途命令各乡的保安队,全力围剿残余共匪。

  可以想象,当年的古浪山民遭受了怎样一场掠杀。

  是在正午的时候,太阳当头照下来,给墨绿的草原染上一层金色。羊群已早早吃饱肚子,懒洋洋地躺在草坡上晒太阳。牛群显得贪婪一些,正伸着红丢丢的舌头卷草吃。肥美的草原像一对鼓满奶汁的**,**着牛羊把嘴儿伸过来。天蓝得要死,絮状的白云一朵儿一朵儿盛开,使得蓝天更有了望头。和风轻轻掠过,拂动满山野的鲜花,把缕缕清香带给女人。女人坐在泥巴屋前,眼里是刹不住的春色。

  战争的天空下,草原呈现出一幅异样的美丽的景象。一头撒野的公牛顽皮地追逐着一头漂亮的花母牛。花母牛更像个淘气的新娘,一边逗公牛一边又戏弄它,惹得公牛急了,伸长了脖子朝女人叫。仿佛只要女人吆喝一声,花母牛就会乖乖地服从于它。女人笑了。她才不管牛羊的事呢,她自己心里有事,很重。女人不自觉间,心里装下人了,不想让他走,真不想。可死鬼天天嚷着向西,呸,西边有什么好,荒蛮之地,寸草不生,听说是一眼望不尽的戈壁滩,还有卷起来能把人吓死的黄沙。

  死鬼!女人狠狠骂了一声,又冲自己道:“就不让你走,看你能飞!”

  猛子站在女人不远处,它弄不明白主人咋了,看上去好像是很难过,猛子想帮主人,又缺了个好主意。只好也学主人的样儿,一双眼里布满了难过。

  这时间,就听草原上传来很热乎的声音。

  “哎呀呀,暖,暖,太阳真暖。我也想暖,我的蛋蛋儿哎——”

  女人寻声望去,说话的居然是二团副马鸿飞!

  女人一惊,才知自己走神走远了,连马鸿飞带兵围了牧场,竟也没有察觉。

  “干啥,你想干啥?”女人边起身边说,双手噼里啪啦,冲自个儿屁股一阵猛打,没土的屁股上愣是让她拍出一股子土尘来。

  女人不怕二团副。她出嫁那天,二团副抓着她的手不放,贼鼓鼓的眼睛一直盯在她胸脯子上,那光儿,直像要把她活吞下去。后来他还耍酒风,砸场子,带着五六个兵娃跑来闹洞房,女人都没怕过。

  “啥也不干,啥也不干嘛。蛋蛋儿,你说能干啥嘛,啥也干不了嘛。”嘴上说着,手却朝女人伸过来,想捏住女人红扑扑的脸蛋儿。

  “走开,少欺负我!”女人喝了一声,一脚踢起躺地上的猎枪。

  “我咋舍得欺负我的蛋蛋儿呢,舍不得嘛。哟嘿嘿,快放下,小心走火,怕死了。”二团副一边阴笑,一边使圆了劲,贼鼓鼓的眼珠子硬往女人衣裳里钻。天热,阳光又这么艳,女人穿得单薄。加上刚才使劲儿地想地窖里的死鬼男人,不经意地,胸脯子就撑起了衣裳,撑得很高很鼓。这下好,死鬼男人没看到,倒是便宜了这恶狼。

  见马鸿飞死盯住她不放。女人生气了,冲一旁虎视眈眈的猛子喊:“猛子过来,回屋去。”

  猛子虎一样扑过来,吓得兵娃们慌忙往后缩。

  “慢!”二团副马鸿飞用马鞭挡住了女人。

  “听说你有个哑巴兄弟?”他用马鞭在女人脸上轻轻撩。

  “有!咋的了?”女人往前一站,胸脯子挺得更猛。

  “人呢?”马鸿飞倒是往后缩了一小步。

  “死了。挨了乱枪了。”

  “说谎!”

  “你说是谎你把他救活呀,没瞅见我缺帮手吗?”

  “你不是缺帮手,你是缺男人!”

  “我缺男人也轮不上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二团副马鸿飞见嘴上讨不到便宜,一挥马鞭,搜!

  士兵们很快像狼狗一样四下散开,端着枪,嗅着鼻子,扑进泥巴屋、羊圈、牛圈,有几个甚至扑向牛粪堆。

  几个士兵走进羊圈时,女人心紧了一下,很快就放松了。羊圈里已撒了几尺厚的羊粪,是女人连夜撒进去的。果然,几个士兵咋进去又咋跑了出来,只是多了一身臊臭味。

  二团副马鸿飞并没有失望,他知道搜不着,只是做做样子,或者给女人一点颜色。他用马鞭继续撩拨着女人红扑扑的脸,**笑着说:“你不说,我去问你公公,你公公会说的——”

  女人想起公公威胁的话,心一下紧了。

  二团副马鸿飞捕捉了女人的表情,心里**笑一下。嘴上说:“我这就去找你公公喝酒,夜里炕铺绵软点,我会来的——”

  二团副走后,女人陷入了沉思。

  女人不是怕。女人从来就不怕。短命男人玩猎枪走火后,邻家牧场趁火打劫,想把牧场掳了去。还说:“一个寡妇,兵荒马乱的,看啥牧场?看好自个儿的门就行了。”女人一生气,把短命男人埋在了泥巴屋后,说怕人的只管来,怕鬼的甭来。邻家牧场偷窥了半年,到底还是没敢来。

  女人是想招儿,女人想的是毒招儿,狠招儿。

  这天后晌,保长祁满堂大摆酒宴。他差人从媳妇的牧场扛去两只羯羊,煮的是手抓,开了两坛陈酒。他要好好犒劳犒劳二团副。

  酒一直喝到月明,二团副马鸿飞推说方便一下,离开酒桌,朝外走去。保长祁满堂忙跟了出来。

  二团副打着酒嗝儿,推一把保长:“你回去,回去好好让弟兄们喝酒,我……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保长躬着腰:“我领你去。”

  “不用——”

  “我领你去——”

  两个人推搡着过了山坡,一个要送,一个偏不让送,让对方回去,马上回。僵持中,谁都望见月光下的那片牧场,那间泥巴屋。

  二团副一个巴掌就把保长扇转了身。提着裤子,扬长而去。

  地窖里的鹿见喜意识到上面一定出了事,他拖着伤腿,用力顶窖口的石板。石板像是长在了羊圈地上,怎么推也推不开。

  他很急,女人这么晚了不给他送饭,会不会是让马家兵抓了?这该咋办?女人在这时一下真实起来,要紧起来,就像他身上的一块肉,一个器官。鹿见喜这才发现,自己对女人的牵挂原来这般强烈,这般不可阻挡。一想起女人对他做的一切,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

  鹿见喜心急如焚的时候,女人躺在炕上,女人一直躺在炕上等。她等的姿势,很容易让人把她联想成一个坏女人、一个贼女人。女人不管这些。

  等的时候,女人其实在想自己。女人原来是想做二团副姨太太的,你说怪不怪?尽管她知道二团副已有五个姨太太,但二团副没老婆,老婆很早得疾病死了。狡猾的二团副给每个姨太太都留下了希望,就是不肯把希望变成现实,所以五个姨太太都很卖力。女人曾想,我不卖力就能把她们的希望全变成灰,你信不信?女人对这一点相当有把握,就像对地窖里那个死鬼有把握一样。如果不是过红军,不是天上掉下个死鬼来,女人的今夜会很幸福。古浪城的二团副啊,了得。吃香喝辣,披金戴银,出门一大堆兵娃跟着,见谁谁低头,哟嘿嘿。女人才不计较名分呢,花轿抬进门,过不了多长日子,她就能当大,正房,真能!女人每每想起这些,就幸福,脸红心跳,胸前两团肉死胀。觉得自己真就成古浪城的马太太了。但现在不同了,天上突然掉下个死鬼来,这死鬼没怎么使力气,就把她的心给拿住了。

  女人的心,天上的云,你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被人拿住。一旦拿住,女人就没一点救了,心甘情愿,为他活为他死,为他守为他等。

  女人得把身子给那死鬼留着。

  月色真美,弯弯的月儿,皎洁的月儿,照得大地那么明净、那么安宁,照得草原那么美。没有枪声的夜色里,女人被一大股子幸福燃烧着、包围着。仿佛再过片刻,她就要做新娘。

  哦,做他的新娘。

  女人身上腾起了浪,热浪。

  歪歪斜斜的脚步声响过来时,女人悸了一下。旋即,女人就镇定。她清楚那脚步是谁,为何而来。女人笑笑,女人居然能在这种时候发出笑,可见女人把什么也都想透了。

  是该做了断了,不能一直这么不清不楚下去。女人这么想着,手里握了东西。

  二团副马鸿飞一望见热腾腾的被窝,就扑了进去。

  女人一激灵,巧妙地闪开了。还发出“咯咯”的笑声。笑声一下让二团副感到酥麻,想不到这小妖精还真浪!

  “我的亲蛋蛋哎,想死我了……”二团副趴上炕,喝了酒的身子气喘吁吁。

  女人在炕上逗了一阵二团副,撇嘴说:“你挂上那么大个破枪,人家害怕嘛。”女人的声音很妖,媚死了,她趁势解开衣裳,把脖颈里大片粉白露出来。二团副一阵昏眩,他已把持不住了。

  “你扔了,你扔了我脱行吗?”

  女人开始解裤带。见二团副痴痴的样子,又逗:“你也脱嘛,我可不帮你脱……”

  女人的声音浪死了。

  二团副急不可待扒光自个儿,把个赤条条的身子交给女人。

  女人脱了长裤。扔在二团副头上。

  “你甭偷看嘛,人家羞……”

  “不看,不看,我的亲蛋蛋,你可快点……”二团副急得两只手乱抓。

  “这样不好玩嘛,人家喜欢野一点,怪一点……”

  女人又脱了一层长裤,扔在二团副脚上。

  “都依你,亲蛋蛋哎,都依你,你说咋玩就咋玩……”

  二团副早已软成一团泥,恨不能全化在女人身子里。

  “我教你,你可得听话……”

  “听!听!亲蛋蛋,快呀,馋死我了。”二团副尝试着扑过来。

  “你先别动,我玩你,玩舒服了,你再玩我……”女人哪像个山里女人,古浪城的五个姨太太,也没这兴致没这野劲儿呀。

  二团副想玩新花样,可一直玩不上,五个姨太就知道把他掏空,好让他表态,到底谁做大。可二团副不想表态,他想玩新花样。想不到在这荒山野岭,这么好的新花样等着他。二团副美死了,躺炕上,任由女人来摆布。

  等觉得不对劲时,已经迟了。他的手、脚全让女人绑上了。女人两条长裤原来是两条致命的绳索!二团副想喊,嘴又让女人堵上了。那是一条沾满血的裤子。堵上嘴不说,女人还巧妙地在脖颈里打了个结,跟捆手的长裤绑在一起。手一动,二团副自己就吸不上气了。

  女人大叉着腿,骑二团副身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扇得很用劲。边扇边问:“舒服不舒服?野不野?怪不怪?”

  二团副嗷嗷直叫。他想,要是起来了,一定把这婊子大卸八块。

  二团副马鸿飞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一辈子,再也没翻起来。

  二团副马鸿飞就这样被女人五花大绑着丢进了地窖。女人双手叉在腰间,冲他哈哈大笑时,二团副马鸿飞真想一头撞死。可是他撞不死,也不能死,因为他很快看见地窖里还藏着另一个人,共匪头子鹿见喜。

  算来,他们真是有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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