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这么快,是有什么急事吗?
季实不禁支棱起身子,专注的盯着那辆车。
不一会儿,那车就消失在眼前。
后来季实才听说,崔瀛原本计划要跟万蔷薇一起去国外订婚纱的,为了给她打官司才推迟了时间。
季实知道这个消息时,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如何形容。
他们已经结束,他为谁订嫁衣都跟她无关了,尽管……她曾经做过那样的梦。
她摇了摇脑袋,将自己从低落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王远还在陵江,只要他在,她就不是安全的。
她打算申请禁制令,防止王远再靠近她。
这次,她从普通律师找了名律师帮她申请。
“王远吗?”那名律师听着名字熟悉,再从他的朋友群里翻找了下,疑惑的看向季实,“他正在被警方通缉,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你面前吧?”
季实一愣:“通缉?”
王远还没对她动手,怎么会被通缉,还是说,他有其他的仇家找上门,发生重大冲突逃了?
律师道:“你不知道吗?在你的那件案子后,他袭击了帮你辩护的崔律师。现在崔律还在医院养伤呢。”
季实整个人呆住了。
他不是陪着万蔷薇去国外订婚纱了吗?
她张了张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她想起来那天开得很快的车……是急着去医院吗?
王远要报复的人是她,怎么会去伤崔瀛呢?
律师看她脸色难看,但还是调出文档,帮她拟定诉词。
完事后,季实浑浑噩噩的走出律所,她想了想,给陈娆打了电话。
然后,她从陈娆那里得到了崔瀛受伤的确切消息,还有他所在的医院。
季实当即就赶去了那家医院,只是脚在踏入玻璃门时,被门口的空调风口一吹,冷静了下来。
崔瀛帮她打官司惹来报复,她理应去探视,只是……如果万蔷薇正在里面陪着呢?
她一次次的说,不准崔瀛再来打扰她,可又一次一次的找他帮忙,现在还给他惹来这么大祸患,她内心不安,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脚往后踏了一步,再度置身于热浪中。
望着大厅内来来往往的身影,季实木然的站着。
过了许久,她才转头离开。
奶茶店里,季实迷茫的看着陈娆。
“我该怎么做?”
陈娆却在感慨,幸好当初她没接这个案子。
要是被那男人在脸上刮两刀,她就毁容了!
陈娆后怕的摸了摸脸颊,瞧了眼季实,道:“什么怎么做,当然是去探视呗?”
“人家命都为你豁出去了,不该得到你的慰问?”
最好是贴贴,给每个伤口都吻上一口。
季实无语的瞪了她一眼。
陈娆开过玩笑,恢复正经。她道:“你是不是怕遇到万蔷薇?”
季实没说话,等于默认了。
陈娆嗤笑一声:“看你急的,你根本就没放下崔瀛。”
季实很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现在不是争辩这个问题的时候。
陈娆道:“虽然你赢不了万蔷薇,坐不上崔太太的位子,但有个梦想也不错。”
她不正经的调侃又惹来季实的瞪视。
“……小果子,我是在跟你说真的。”陈娆的脸色严肃,“你要想在陵江生存,就要找到靠山。崔瀛背靠裴家,哪怕是做他的情人,对你而言,你的获益比你单打独斗要好太多。”
“别的不说,就说那个王远。如果你跟崔瀛还保持着关系,他会请保镖保护你。”
季实沉了口气,抬眸凉凉的看她:“然后呢?被万蔷薇知道后,我再被灭一次?”
哪个正房太太能容忍第三者的存在,万蔷薇可不是吃素的。
陈娆忽然神秘一笑,意味深长的盯着季实道:“你不了解。”
只要男人比老婆强势,有男人的庇护,老婆就只有无可奈何。
季实反过来问她:“你都这么说了,怎么放弃唐立敬了?”
陈娆弯着唇角表示:“我的家族不可能允许。”
不是她晒优越感,陈家在陵江有权有势,她做别人的情人,整个家族的脸面都被会她埋了。
季实气得深吸口气,再次瞪她一眼:“我也做不到!”
她虽然是个普通人,但也不想没皮没脸被人羞辱。
陈娆挑了挑眉梢,有些话想说,但在没有看明朗之前,她只能把话吞回去。
她道:“你要想尽心意,又不想被万蔷薇知道,半夜去探病房不就行了?”
季实皱着眉,捏着吸管戳底下的珍珠丸子。
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医院有探视时间,半夜去的话,根本接近不了。
陈娆:“这还不好办?”
在陈娆的作弊下,季实穿上护士的工作服混入医院,在夜深人静时悄悄进入崔瀛的病房。
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男人安静的睡着。
季实站在床边,先是看他的伤。
只是被被子掩盖着,什么都看不到。
她咬了咬嘴唇,再看了眼崔瀛,确定他睡着,捏住被角轻轻的,轻轻的拎起来。
手臂一截裹着纱布……胸口似乎也有伤……
季实看不清楚,脑袋垂得越来越低。
忽然,她的手被人握住,她受惊猛地抬头,对上男人凝视的眼。
漆黑如墨,平静如深渊。
季实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我……我听说你受伤,来看看。”
崔瀛没有松手,仍是盯着她,季实看到他抓住她的,是那只受伤的手,她不敢用力挣脱,轻声哄他:“你先松手,小心绷出血了,我不走。”
崔瀛松开了手指,示意她扶他起来。
季实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听男人问道:“你从哪儿听来的?”
这重要吗?
季实看到他胸口露出的纱布,没忍住,红了眼眶。
“疼吗?”她伸手想碰,又怕弄疼他,手缩了回来。
崔瀛轻轻皱着眉心:“只是轻伤,划破点皮而已。”
季实不相信。
都住院了,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划破皮。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崔瀛收回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整理衣襟,遮盖他的伤,淡声道:“做律师这一行,这是常有的事情。要不然为什么律师费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