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然若失的状态持续了很久,丢了魂似的。
直到有一天,她送货再次经过崔瀛的律师楼。
车子没了油似的,停在马路边很久。
忽然,从楼里出来两个人。
季实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下意识的想躲起来,然而定睛一看,他根本没往她这边看。
他正在跟身边的女人说话,满脸笑意。
女人挽着他的手臂,两人的姿势很亲昵。
是季实曾经觉得幸福的那种手挽手,漫步阳光下的情侣姿势。
陈娆?
怎么是她?
季实一脸惊愕的坐在车里,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她无法想象,陈娆为什么是跟崔瀛在一起?
他们不是对手吗?
也不是,崔瀛偶尔把她当朋友……
陈娆有暧昧的对象……唐立敬?
但无论怎么想,都没眼前看到的一幕来得实锤。
季实难以形容此时是什么感觉。
她觉得像是被人耍了。
明明,他们两个早就看对眼,为什么他还要装对她深情不渝?
是双方打官司时,用她来掩人耳目吗?
季实不理解,也想不明白,脑子里充斥的一幕,就是他们手挽手走在大街上。
陈娆总是逗她,对男人要如何如何,句句是提醒,而今看来,是句句在嘲讽她吧?
“喜欢的男人身边有另一个女人……”
“女人要对自己好……”
眼前模糊一片。
可是,她现在伤心痛苦又有什么意思,不是已经分手很久了吗?
呵呵,他应该很高兴他的感情游戏玩得高明,在被发现前就分手。
他还装得那么舍不得,都是演技!
季实紧紧的攥着方向盘,心下一沉,车子转了个弯朝他们开过去。
径直从他们身侧扬长而去。
陈娆看到季实的车,晃了下崔瀛的胳膊:“是小果子的车,她看到我们了?”
崔瀛沉下脸色,下意识的拨开陈娆的手。
“晚了,她都看到了。”陈娆慢悠悠的道。
崔瀛吐了口气,随便吧,摆烂吧。
陈娆看他一眼:“要跟她解释吗?”
“解释什么?”男人冷声道,“说我们不是未婚夫妻,没有准备结婚?”
陈娆笑了笑:“看来,你没有说服她做你的小情人。”
崔瀛冷冷的看她一眼。
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自私的想过。可完全没有开口的勇气。
郑禹当初不也是那么对她的吗?
她有多恨郑禹,就会有多恨她。
深吸口气,他的脸色灰沉沉的,黯然道:“放过她吧……”
她接受不了他的世界,是他不该沉沦在她的世界里。
陈娆扯扯唇角,没有多说话。
崔瀛失去了他的女人,她又何尝不是失去了她的男人呢?
唐立敬还是跟傅家三小姐走到了一起,她成了他的过客。
……
也许是情场失意,事业上就有收获。
也许这是上天给她开的另一扇窗。
季实的店拍了短视频,婚嫁、满月、贺寿、乔迁,四大古礼拍摄出来放在店里循环播放,吸引了不少人前来下单。
甚至有人传播到网络,盛喜记成了网红店。
这还不够,就连名流圈也来了。
季实寻找更高端的供应商,满足那些名流权贵的需求,有时,她还会被邀请到那些名利场做布置。
季实眼观鼻,鼻观心,从不多嘴,办完事儿收钱走人,从不多事。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蹭资源,也不多嘴。”权贵太太端着咖啡轻啜一口,瞥了瞥季实,让佣人拿来一盒水蜜桃。
“朋友送的,给你了。”
“谢谢杨太太。”季实接过水蜜桃,那位太太又开口说话。
“我有个朋友家要办婚事,我推荐了你的盛喜记。”
季实笑了笑:“谢谢杨太太帮忙说好话。”
她渐渐摸出名流圈的喜好。她们习惯互相推荐可靠的品牌,可靠的人脉。
季实已经被她们相中,在多家别墅区进出。
抱着水蜜桃出门,她放在副座驾上。
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将车开到医院,送给陆邵安一半。
“这陆陆续续的,你都送了我多少好东西了。”陆邵安瞧了瞧硕大的水蜜桃,“你这投桃报李有点夸张。”
季实淡然道:“我也只是借花献佛,别人送的。吃不完就浪费了。”
偌大的陵江城,想不到他们两个相亲的居然成了最好的朋友。
陆邵安瞧着她:“晚上一起吃饭?”
季实摇头:“不行,有个贵妇给我介绍了生意,我得在店里守着。”
陆邵安笑了下:“这小半年里,你都成小富婆了。”
季实呵呵笑:“什么小富婆,我还没说你高升了呢。什么时候请客庆祝?”
“等你大忙人有空的时候。”陆邵安无奈的看她。
季实笑着离开医院,这小半年里,她像是脱胎重生,摆脱了抑郁症,事业丰收。
下午,她在店里忙碌。
晚上客户多,工作日的中午商场客流少,她整理客单。
门铃叮咚一声响,提醒她有客到。
季实抬起头,见着来人有些熟悉。
“你好。”她打招呼,瞧对方的装扮不俗,应该是个有身份的。
女人在店里逛了一圈,最后才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你是季实?”
“我是。”季实点头,越看越觉得这张脸在哪里见过。
“我的朋友介绍你这家店……”女人坐在高脚椅上,“我的女儿要出嫁了,想在你这里置办些东西。”
季实笑了下:“杨太太介绍的吗?”
一边说,一边拿出婚嫁的礼单卡片给对方选择。
女人没看那些卡片,直接道:“你来我家介绍吧。”
她给了地址就离开了。
季实习惯了名流的做事方法,收起那张地址,第二天开车过去。
别墅区。
季实按过门铃,对出来开门的管家表明来意,对方打开闸门放行。
季实从不到处乱看,随着管家进去。
“太太,小姐,季老板到了。”
季实正要打招呼,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人,愣住了。
她吞了下唾沫,身体控制不住的僵直。
陈娆看了眼季实,回头对着她母亲道:“妈,你说的很有名的喜饼店,就是她呀。”
“怎么,你认识?”
陈娆道:“我做过她的代理律师。”
“哦,那算熟人了。”女人招呼季实坐,让佣人给她上茶水。
“我把人请到家里来了,你喜欢什么样的,一会儿跟崔瀛商量着来,别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