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已经有准备,可听到崔瀛的名字,季实的心头还是钻疼了下。
那股疼痛,疼得她身体微微颤了下。
她接着坐下的姿势掩饰自己的异常,垂着眼对送茶的女佣道谢。
陈娆看了她一眼,对她母亲道:“妈,喜饼的事儿我跟崔瀛自己决定,你就别在这儿跟我们搅和了,跟庞太太她们打牌去吧?”
陈夫人瞪了她一眼:“这怎么行,为了你的事儿我操了多少心,还差今天这一天吗?”
“再说了,崔瀛没有父母,裴家老太太出面,是来给他撑腰的,我们更要有礼数,你懂不懂。”
陈娆看了眼季实,道:“那……喜饼的事儿,我们两家商量着来就行了,你何必让人家老板亲自上门。”
陈夫人道:“人家老板懂得比你多,我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场问就行了。你不是跟季老板认识,季老板也恨乐意为你服务的。是吧,季老板?”
被点名的季实勉强挤出笑:“没关系……”
眼睛匆匆从陈娆身上一瞥而过。
她不知道陈娆是什么想法,但此刻,她非常想离开,快速的离开。
可是,内心还要一个杂念,她想看一看崔瀛。
亲眼看着他是怎么答应跟陈娆结婚的。
她曾经两次问他,他们会不会结婚,他没有一次正面回答过。
可不过过去了小半年,他居然要结婚了。
门口又有动静,不一会儿,管家带着一个老太太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人,最后是崔瀛。
崔瀛看到季实,怔愣了下,微微皱起眉毛看了眼陈娆,陈娆对他轻轻的摇摇头,使眼色后,淡定的坐着,给到来的老太太打招呼:“裴奶奶,二太太,三太太。”
“欸,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跟崔瀛一样叫我们二舅妈三舅妈,显得更亲切。”
说话的是更为热情的裴三太太。
陈夫人笑了笑:“毕竟还没正式行礼,等领了证,娆娆再给两位太太,还有老夫人敬茶。”
别小看改口这事儿,陈夫人心里门清儿,事情没有彻底落定之前,哪能随便改口,低了自己女儿的身份。
裴三太太讪讪笑了下,看了眼老太太,微挑眉毛闭嘴不言。
说是联姻,可裴家不能低了气势。
季实看不透两家的暗涌,只是呆呆的瞧着崔瀛。
他没看向她,半垂着眼,规矩的坐着。
季实只能在心里淡笑,他好镇定啊,装得好似不认识她一样。
季实微抿下嘴唇,喝口茶滋润干苦的喉咙。
这时,裴二太太似发现了什么,看向季实道:“这不是盛喜记的季老板吗?”
她故作吃惊,对着老太太道:“妈,之前我拿了她家的喜饼卡回家给您看,崔瀛还说了几句话呢,您还记得吧?”
季实这时候也认出眼前的贵妇,就是在她店里转了一圈,拿走一摞卡片的女人。
她看向崔瀛,这个贵妇是他的家人?
裴老太太早就忘记了,看向二太太:“是嘛?崔瀛说什么啦?”转头又看向了崔瀛。
二太太道:“崔瀛说,盛喜记给唐氏提供中秋节礼,觉得不好。”
老太太经过这一提醒,想起来:“哦,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二太太的眼珠子在季实跟崔瀛之间转悠,裴三太太一看陈家夫人脸色沉下来,忙帮腔说道:“这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
“难道人家给唐氏供货,就不能给别人供货了吗?人家盛喜记现在有名着呢,钱夫人家前阵子小孙子满月,喜饼不就是盛喜记的,人家都满意着呢。”
季实微微笑着,对裴三太太点头表达感谢。
目光装作不经意的从崔瀛身上掠过。
原来在更早之前,他们就已经在定亲了啊。
可那个时候,崔瀛还跟她在一起。
呵呵,男人。
季实垂着眼,再也没看向他一眼。
陈夫人慢悠悠道:“季老板是我请来家里的,你们如果有更满意的喜饼店,我们家也不介意用你们的。”
“哦不,我们没有不满意。”裴老太太不想在小事上弄得两家不开心,对老二家的扫了眼,二太太只能垂眉耷眼的,再也不敢随便开口。
事情又转到正题上来。
陈夫人笑眯眯的让小两口自己挑喜欢的喜饼样式,有对季实道:“季老板,你给他们介绍介绍。”
季实挤了个笑,深吸口气,对着陈娆道:“陈律师,你们先看着,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
可其实,她也有很多问题想问她,为什么?
其实她应该放宽心的,毕竟她跟崔瀛都分手那么久了。
她连抑郁症都好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可,他就是欠她一个答案。
说什么要她相信他,她只能庆幸自己当时够理智。
要不然,以崔瀛的编谎能力,等他大婚完成,她都还蒙在鼓里,什么时候做了第三者她都不知道。
陈娆深深的看了眼季实,拿起几张卡片随意看起来。
“季老板,你那儿是不是还能定制?”
“可以的。”
“那,我想改成定制的。”
“可以,如果陈律师有喜欢的图案,可以提供给我。我这边也有一些备用的,陈律师如果看着喜欢,也可以挑挑看。”
聊了一会儿,最后陈娆说道:“既然决定用盛喜记的喜饼了,妈,裴奶奶,以后我跟崔瀛就直接去季老板店里商量,免得跑来跑去的麻烦。”
“崔瀛,你说呢?”她看向崔瀛。
崔瀛神色淡淡的:“听你的。”
陈娆笑了笑,把所有卡片递给季实:“那就这样吧。”
季实要离开时,陈娆又道:“我跟季老板老朋友了,我送送她。你们聊着。”
花园里,陈娆刻意放慢了脚步。
“我跟崔瀛要结婚了。”
季实麻木的点头:“嗯,我现在知道了。”
“你还喜欢崔瀛吗?”
季实抬头看着她:“陈律,我跟他分手很久了。”
陈娆微微笑着,眼神锐利:“我问的是,你还爱着他吗?”
季实的喉咙发干,发涩。
沉默了几秒,她冷笑了下:“陈律,虽然这是你家里,可毕竟不是法庭,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还有,如果你从我这里采购喜饼,我会跟其他人一样提供最好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