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告诉他在哪家酒店,没跟他说房号。
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前台那儿拿到她的房号的。没拿门卡直接刷进来,算是对她客气了。
崔瀛关上门,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脖子间轻蹭:“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透露酒店名字,不就是开房?
从他们发展关系来看,还没有在酒店做过。
可以换换口味。
季实被他弄得心痒,但还是推开了他。
“你满脑子都是这种黄色废料吗?”
季实订的大床房,房间不大,一眼看到底。
看到床头柜的药盒,她的脸色微微一变,趁着他没发现,将药盒往抽屉里一塞,迅速关上。
但这个举动还是被崔瀛发现了。
他盯着她,上手来看:“藏什么?”
“你说呢?”季实拍开他的手。
崔瀛拉开抽屉,只看到里头套套盒的一个角,误以为是她的准备,嗤笑一声:“还说我?”
那是酒店准备的,季实不好否认,红了脸。
咳了一声,她道:“刚下班?”
崔瀛拥着她,蹭着她往床边一寸寸挪。
“嗯,跟客户谈完就来了。”
季实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小腿碰到床沿,身体往后一躺,他覆之而上。
在迷乱之时,季实保持着一丝理智,从抽屉拿出来那盒东西。
酒店是个新鲜地方。
季实的兴奋值达到顶点,整个人都轻松了。
像是冲上云霄的烟花,化作尘埃落下。
结束之后,她迷离了会儿,幽幽开口:“我就要离开融城了。”
这片她待了五年的土地,到最后,没有丝毫不舍。
崔瀛揉揉了她汗湿的头发:“我知道。”
他也懂那份感觉。
季实却说道:“你不懂。”
他们是不一样的。
融城是他出发的地方,对她来说,融城本来应该是她落地生根的地方,却成了一个漫长的落脚点。
崔瀛撑起半个身子,悬空着看她的脸,季实偏过头起身,避开他的深入探究。
她捡起睡衣去浴室洗澡,关上门时道:“点个外卖吧,饿了。”
崔瀛捞起手机,顺眼看到床头柜剩下的半盒套,收回目光,慢吞吞的在网上下单。
季实洗完出来,外卖已经到了。
她没吃午饭,又折腾了那么会儿,就不客气了。
刚吃了几口,手机铃声响起来,不是她的。
季实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来电显示“燕”。
就一个字。
季实起先没搭理,但当铃声响起第二遍时,她抓起手机,径直走到浴室那边,敲了敲门。
崔瀛出来,在刮胡子。
季实把还在响的手机递给他,就回桌边接着吃饭去了。
过了会儿,崔瀛握着手机过来,在她的对面坐下。
季实已经吃完,拿纸巾擦拭嘴唇:“我太饿了,就先吃了。”
崔瀛把手机放桌上,看了眼自己的餐盒,拎起筷子吃饭。
季实看了看他,抿了下唇角,故作不在意的问:“如果你有女朋友,或者喜欢的女孩,尽早说明白,我不想混入不明不白的感情纠纷里。”
说白了,就是不想被做三。
其实一开始,她就说过的。
她不知道崔瀛跟郑禹有什么过节,表面上看起来是好兄弟,私下里早就疏远了。
崔瀛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谁跟你说,我有女朋友?”
季实瞥了瞥他的手机。
她的直觉,那个“燕”是个女的。
通讯录单用一个字来记录女人的号,能是普通关系吗?
崔瀛扯了个笑:“吃醋?”
季实看着他不说话。
男人长得太过好看,漂亮的桃花眼,瞳仁漆黑深邃,鼻梁架着眼镜的时候,看起来斯文儒雅,脱下眼镜,看起来邪痞多情。
他英俊多金,社会地位高。若不是郑禹,她想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跟这样的男人有交集。
不是她妄自菲薄,是真的不可能。
这么一想,跟这样的精英男产生关系,好像是她占了便宜。
此时,她心里竟然冒出一股占有欲来。
这个念头吓了她一跳!
前不久,她还口口声声的说,不付出,不索取,没有利益交换,没有感情交集,你情我愿。
而现在,她居然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她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道理,但此时理智还算清晰。
吃醋是没必要的,也没资格。
但心里,还是有了一丝丝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涟漪。
或许,这就是发生关系后,伴随而生的情感烦恼吧。
不同于情侣,更不同夫妻,就……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心头又开始烦躁起来。
“我连宋晓央的醋都没吃过,还吃你的?”季实怼了回去,“吃完了快点走吧,我一会儿还有事情。”
她赶人的样子,真是翻脸无情。
崔瀛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女人是海底针。
不过,她好像跟他记忆中那个性子温吞软糯的女人相差远了些。
彼时,崔瀛不在乎她的改变,也没放在心上。
吃过饭之后,他就离开了。
季实这个女人还很务实,走之前,还让他把垃圾带走。
季实一个人生了会儿闷气,等心静下来,已经过去很长时间。
她又觉得不该对崔瀛那么粗暴,毕竟他也没做错什么。
黄程程忽然给她发信息:“你跟郑禹,真的退婚了?”
季实这会儿不太想理会,就没回复,但黄程程直接打了语音电话。
季实回她道:“是啊,我没想过原谅。”
“他喝了好多酒,看起来很难过。季实,郑禹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黄程程说完,还给她发了一段郑禹喝得烂醉如泥的视频。
画面里,郑禹瘫坐在座椅上,双眼空洞,整个人抽空了似的。
过去的五年,季实不只一次的从酒桌上把他带回来。
那时候,他要伺候顾客,每回都是喝大酒,喝得胃痛,大吐特吐,还有一次进了医院。
不想郑家二老担心,季实都是一个人照顾他。
喂他解酒药,给他擦身体,医院做陪护。
他累,她也累。
但那时候的累,大家都甘之如饴。
她理解他,也从不埋怨他。知道他是在为他们的将来拼搏。
可他的拼搏,已经偏离的轨道。
他醉醺醺,痛苦难受的模样,再也激不起她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