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翻滚,季实抓着手机,结巴道:“不……不用了吧。”
她搬走的时候,东西清理的很干净,连一张纸片都没留,屋子清理的干干净净的。
这里没有她换洗的衣服。
崔瀛上下扫她一眼,抬起眉梢:“你确定?”
季实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不但皱皱巴巴,一股酒味,衣服上还残留着油渍酒渍,用邋遢形容也不为过。
说真的,她副模样,崔瀛没把她扔出去算是和善的了。
“……有衣服吗?”
崔瀛从衣柜里取出件衬衣丢给她。
季实火速的冲进浴室。
过了许久,她才磨蹭地出来。
崔瀛已经准备好早餐,扫她一眼:“还不过来吃?”
季实很想现在就离开,只是喝太多酒,现在胃难受了。
她挪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酸奶喝下肚,舒服了不少。她轻轻喟叹一声,慢吞吞的吃土司片。
抬头看了看他,男人慢条斯理的在土司上摸果酱。
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住这里来了?”
这间公寓他几乎都遗忘了,要不是那会儿她需要,他都记不起还有这栋公寓。
崔瀛垂着眼,淡声道:“我需要回答你的问题吗?”
季实抿了下唇瓣,讪讪的喝酸奶。
是啊,凭什么?她以什么身份问?
有资格问的,是他的未婚妻。
季实再也没说话,觉得酸奶很酸,看了眼牌子,是她平常喝的品牌,只是口味不同。
“客户在附近,太晚不想回老宅,就随便将就了一晚。”
季实又抬头看了看他。
回答没问题,只是感觉奇怪。
随便将就一晚,他却在这里准备了换洗衣物?
崔瀛看了眼手表,提醒她:“我一会儿就要上班了。”
“嗯……哦……”季实点点头,三两口吃完土司。
临走时,她掏出钥匙放在桌上:“钥匙……还给你,不好意思打扰到你。”
崔瀛微掀眼帘,扫了眼那把钥匙,听到女人缓步离开的声音。
季实的心里其实很乱。
他们早该没有关系,这一晚发生的猝不及防,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理清她的这个行为。
站在电梯前,她郁闷又羞恼的垂自己的脑袋。
疯了疯了!
忽然,手腕被人握住。
她抬头,看到崔瀛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季实抿紧了唇线,四目相对了几秒后,她仓皇的别开眼睛:“电梯来了。”
一脚踏入进去,想借此挣开他的手,却被他一个用力,又从电梯里拽了出来。
季实呆呆的看他,心脏砰砰的跳。
“……还有事?”
钥匙,她已经还了。
季实想了想,又道:“我、我以后不会喝那么多酒了。”
她发誓再也不会喝到断片。
崔瀛忽然搂腰,将她贴近自己的身体:“真的只是跟酒有关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深邃的眼睛充满了蛊惑。
季实被问到了。
怪酒吗?
她住过那么多地方,为什么别的地方不去,偏偏来这儿?
这栋公寓她没有住多久……
季实突然觉得口干舌涩,半天说不出话。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她意识到自己暴露的内心,惶恐起来。
用力挣开,她根本不敢看他的眼,胡乱道:“新搬的家还不熟悉而已……这里只是我上一个住过的地方,习惯还没改过来而已!”
她的强调没有多大作用,被男人一句话轻松顶了回来。
他说:“是吗?你最熟悉的地方,不应该是你的店铺吗?”
房子,她是搬了多处,可她的店铺只搬过两次。
商业街那边已经很久了。
季实怔怔的看着他,无法反驳。
可是,既然他知道她内心深处想的是什么,又何必追根究底呢?
他能给她什么?
他就要结婚了呀!
而她念念不忘又有什么意思,只有被窥破秘密的耻辱感而已。
季实渐渐的红了眼圈:“我知道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请你……原谅,放我走……”
两句话,说得艰难,更觉得羞耻。
崔瀛松了手。
季实逃似的进入电梯,猛按电钮。
她背对着电梯门,用力抹泪。
崔瀛眼睁睁的看着门在他的面前关上,没有阻止她的离开。
他是了解季实的脾气的,所以即使很想留她在身边,可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而她也不会为他妥协。
这是一个僵局。
季实匆忙打出租车回去,路上陈娆打她的电话,她没接,死死的摁着手机任凭心底翻江倒海。
最后直接关机让自己冷静。
可是低头就见身上正穿着的男人的衬衣,她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觉得自己无可救药。
之后,她将盛喜记的营业交给员工,自己买了一张去往云城的高铁票。
让自己冷静,也算是暂时的逃离。
她想,等时间再过去一些,终究会淡了感情吧。
她关闭一切跟崔瀛有关的人跟事,徜徉在云城的大街小巷。
云城的天气多变,时而天晴时而下雨,像她此时的情绪。
陈娆一直想问,那一天电话里的男人声音是谁,只是联系不上季实,只能作罢。
她与唐立敬的那一夜倒是打破了僵局,她光明正大的去唐氏大楼找唐立敬,楼内员工看到她虽然诧异,但有种心照不宣的公开。
陈娆走路带风,面带笑容。
不管这栋大楼来过多少千金名媛,到最后以唐太太之姿行走在这的,只能是她——陈娆。
电梯里,陈娆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当电梯门打开,她径直走入唐立敬的总裁办公室。
秘书看到她都得让道,不但不敢上前阻拦,还得朝她点头微笑。
推开总裁办的大门,人影未现声先到。
“唐总,今天晚上吃什么?”
唐立敬从一堆文件中抬头,看着陈娆摇曳走近。
他沉了口气,冷着脸道:“越来越放肆。”
陈娆从他身侧抱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你不就喜欢我这样?”
唐立敬摘下她的手臂,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陈娆扫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
“这是裴氏的财报?”
唐立敬没回应,陈娆越看越觉得奇怪。
裴家为了上位,没少花心思,连崔瀛都要改成裴瀛了,可是……
裴氏的商业版图看起来增加了不少,也多了不少公司的持股,可是财务状况看下来却不容乐观。
她皱起眉毛:“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