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娆抬头看了看他:“这就抛弃我啦?”
崔瀛懒得理她,转身上了车。
在车上,他让助理开车,在后座把礼服换成了平时穿的西服。
陈娆掀起唇角笑了下。
看来,崔瀛对小果子是认真了。
可是,一个男人为喜欢的女人上心,这不是应该的吗?
她的笑又有些苦涩。
她抱着手臂,在一旁等候。
天冷,是女人最大的敌人。
停车场虽然也有暖气,可单薄的礼服能有多保暖。
她搓了搓手臂,看着腕表上的指针滑动。
过了会儿,一辆商务车开过来:“陈小姐。”
陈娆看了看,默默的上了车。
车上,唐立敬的毛毯裹在她的身上:“跟他挺像那么回事儿。”
“你吃醋?”陈娆仰头看着他,波光流转,似笑非笑非笑。
唐立敬微拧了下眉毛,垂眸看她:“你想表达什么?”
拇指在她的唇角轻轻摩挲。
陈娆享受他的爱抚,蹭着他温暖干燥的掌心。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有一天我嫁人了,你会舍得吗?”
唐立敬的手指顿了下,回答她:“那一天还没到来。”
“……”陈娆没再说话,只是垂下了眼睫。
这个时候,她忽然羡慕起季实来。
想像她一样,说爱就爱,说恨就恨,直接、简单,不骗自己,也不骗别人。
而她也有了崔瀛那样想要守护她的人。
陈娆看了眼唐立敬,抿了下唇角,说道:“崔瀛想要退婚,但是裴家没有答应。今天是我跟他出席宴会,以后会越来越多。”
“等这桩案子结束,我跟他的婚期就会定下来了。那一天……不会太远。”
“你在告诉我,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唐立敬的吻落下来。
陈娆微微侧头,吻落在她的唇角。
陈娆咬了下唇角:“唐总,我想……”
“你想什么?”唐立敬的手还是摩挲着她的唇角,但是力度比之前的大,声音也冷了下来。
陈娆滑动了下喉管,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她想公开他们的关系。
可她也知道,唐立敬不愿意。
如果他愿意,又怎么容许她跟别的男人订婚呢?
……
季实还没下班,在店里守着年底的生意。
大城市结婚的人虽然少,但人口多,生意还是有的。
前来咨询婚礼仪式的小情侣不少。
季实联系了几家婚庆公司,她自己也了解婚庆流程,跟小情侣们说介起来。
一次次的,也不嫌麻烦。
崔瀛倚在门口看了会儿,等到最后一对情侣离开,他走进去。
“比我还忙。”声音略带不满。
季实瞪了他一眼:“我一年才忙几天?”
冷清的时候,焦虑得可怕。
崔瀛摸摸她的头发:“有没有想过,在这里挂一台显示屏,然后将古礼的程序循环播放,这边再放一份你的喜饼套餐,背后附加古礼文字说明。这样一来,既吸引了客流,你也可以省心不少。”
嫁娶礼仪,满月礼,大寿,乔迁新居……传统文化礼仪随着汉服的传播,礼仪也正在兴起。
尤其是婚嫁,很多人都恢复了中式婚礼,凤冠霞披,浩浩****的礼仪队伍,走出去既显隆重,又有仪式感,还获得更多路人的祝福。
季实想了下:“那要不少钱吧?”
做那样的视频,要花钱请专业的团队。做得差了还不如不做,做得好了,又怕回报不如投入的多。
崔瀛微微抬高下巴,挺起胸膛。
季实看了他一眼:“我才不要你的钱。”
她低头拨弄算盘,崔瀛走到她身后,看她在那盘当天的账目。
算盘噼里啪啦,他听起来比宴会上的小提琴表演好听。
“我有认识的朋友,可以给你打折。”
季实的手顿了下,似乎有些动心。
“你该不是给你朋友拉活的吧?哪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季实嘟着嘴,算盘接着扒拉。
崔瀛叹了口气:“哪有你这样的女朋友……你既不要花我的钱,又怪我给朋友拉活。你觉得我吃里扒外?”
这指控有点大了。
季实停下来:“他们真的是专业的吗?”
“给影视剧配备的班底,你觉得如何?”
季实眼睛一亮,那是占便宜了。“那……行吧,什么时候瀛哥牵个线呗?”
“你叫我什么?”男人的大手扶着她的腰,将她转过身来。
季实不好意思,垂着脑袋不吭声。
“再叫一遍听听?”
“瀛哥?”季实的声音跟蚊子似的,脸红到脖子耳朵。
崔瀛收紧了手指,低头在她的脖子间轻啃,在她耳边呢喃:“再叫一遍……”
“瀛哥……”季实的呼吸不稳,什么东西碰掉在了地下,吓了她一跳。
现在还在店里,外面还有少量顾客走动呢。
她推了他一把,瞪他一眼,红着脸继续盘点账单。
讨厌,算到哪里了?
崔瀛笑眯眯的,盘算着回家要让她叫个够。
……
元旦三天,季实没给自己放假,崔瀛也在为案子忙碌。
案子已经接近尾声,拖了大半年,春节前警方能不能彻底结案,就看唐建申还能撑多久了。
季实对这一切都不了解,只是偶然间问起崔瀛,什么时候她能拿回自己的那部分钱,崔瀛让她再等一段时间。
“……如果说,郑禹能够还一部分受害人的钱,他的罪刑是不是可以减轻?”
“理论上是如此,但具体要看他涉案有多深,能交代出多少。”饭间,崔瀛潦草回答,抬头看她一眼,“我们在一起时间这么少,你还为你的前未婚夫担心?”
季实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是为了他担心。我是在想我的钱什么时候能回来。存银行吃利息都有好几百块钱了。”
崔瀛嗤笑了下,继续吃饭。
季实看了看他。
郑禹怎么说,跟他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季实觉得自己很矛盾。
她既不想崔瀛对郑禹过于在意,又怕他太过于冷漠。
对多年朋友,他尚且这样冷漠,那么对自己喜欢的人呢?如果将来他们分了呢?
季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患得患失了起来。
抿了下嘴唇,她还是忍不住问:“你真的不难过?”
崔瀛看着她:“季实,路是自己选择的。如果我跟他换个位置,他对我也是一样的。”
所谓的兄弟情谊,在利益分歧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