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蔷薇帮他挤牙膏,拿毛巾,事事伺候周到。
除了刚回万家那会儿,她还没这么细心的照顾过别人。
崔瀛洗完脸找毛巾,就摸到她送过来的热毛巾。
顿了下,他道:“不用这么照顾。”
万蔷薇瞧着他:“你不喜欢?”
崔瀛抿了下唇角,擦完脸,将毛巾搭在架子上:“我还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万蔷薇只当他维护他的男人尊严,顺手扶他往回走。
崔瀛微微皱了下眉毛,不过还是没说什么。
倒是万蔷薇不经意的开口:“你身上,好像有一股淡香?”
崔瀛坐到**,低头闻了下:“是吗?”
他面不改色道:“可能是哪个护士的换药时留的护手霜味道吧。”
万蔷薇瞧着他用餐,没再说什么。
崔瀛吃完,她就过来收拾。
崔瀛道:“这些小事让你一个千金小姐做,未免浪费。以后让护工做就行了。”
万蔷薇扫他一眼:“我做得不比护工好?”
她倒是挺享受这样的时间。感觉可以跟他更亲近。
“你的手不是用来做这些杂事的。”崔瀛扫了眼她的电脑,万蔷薇的笑意更盛了,“难得有机会照顾你,不得让你看看我的家务能力?”
“将来等我们老了以后,如果你躺着不能动了,我就这么照顾你。”
说着,她悄悄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含情脉脉,也带着期盼。
她在等他的接话。
但崔瀛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他的电脑查看邮件。
万蔷薇失望。
她以为,他会回她一句,将来他也会这么照顾她。
万蔷薇张了张嘴唇,想说什么,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便走过去接电话。
崔瀛明面上没有给她回应,但暗地里扫了她一眼。
他不知道季实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时只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好闻,忘记她留下的余香。
幸好他机智的搪塞过去。
不过,万蔷薇对他的期待越来越多,这对他而言,可以是一件好事,也可以说是一件坏事。
男人的拇指轻轻的摩擦着手机边缘,垂下的眼睫隐藏了什么。
万蔷薇打完电话,就收拾起她的东西,回头对崔瀛道:“有点急事要离开会儿,我让护工过来。”
万蔷薇说完就走,护工立即进来,无缝衔接。
护工是万蔷薇请的,崔瀛也只把她当护工,从不多说什么。
他工作完,将电脑收起来时,护工赶紧来接:“我来我来。”
崔瀛将电脑递给她,忽然开口道:“我想擦一下身体,去给我准备一下。”
护工照办,崔瀛趁着护工不在的时候,掀开被子。
他停顿了下,看着地面忽然笑了下。
那女人倒是收拾的仔细,就是没忘记擦她的护手霜。
他想了下,拿起手机给季实发了一条信息。
王远还没找到,季实这几天尽量不出门,就在家接单做生意,然后让工人发货。
看到电脑上突然跳出来的弹框,她凑近屏幕仔细一看,脸涨得通红。
崔瀛:你在我身上留味儿了。
这么暧昧的说辞,不知道他怎么说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过,她做的事,似乎是见不得人,不然也不会半夜悄悄摸摸的去了。
她闻了闻手上的香味,心虚似的,立马起身去洗手间洗了遍手。
崔瀛:晚上还来吗?
季实盯着那对话框,没有立即回复。
她已经去探望过,心意也到了,不该再打扰,也不该再乱自己的心……
过了会儿,她回他:不了,有事。
崔瀛看着她发过来的信息,不免失望。
但此刻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趁着护工还没出来,他出去了一趟。
季实盯着电脑,确定崔瀛不会再发消息过来,心中也有小小的失落感。
她知道不该这样,可心湖一旦起了涟漪,哪有那么快就平静。
脑中不由自主的就浮起他轻吻她的画面。
就这么发着呆,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电话响起,她才回神。
陈娆特意打电话来问她昨晚见面如何,季实说她八卦就把电话挂了。
脸还是热的。
她起身去洗了个脸,回来看到崔瀛又给她发了信息:猪肝是不是补血?
季实捏了捏手指,回复:是。
崔瀛看着她简单的一个字,拇指在频幕上划来划去。
她看不明白他的意思吗?
“他们不会做。医院门口的保安跟我关系不错。”
这么明白的暗示,她该看懂了吧?
季实对着那条信息,很想拒绝,可一想到他苍白的面孔,又想到他是因为她受的伤,终是退了一步。
出门买猪肝,做了猪肝炒菠菜,蓬蒿菜饭,打电话让跑腿的送去。
中午,崔瀛就收到了。
护工买了午餐回来,看到崔瀛在吃的东西,惊讶道:“崔先生,这……”
崔瀛平淡道:“突然想吃,那东西你自己吃吧。”
语气间好像嫌弃那餐厅的东西不好吃。
护工委屈的看了看自己买的午餐,走到一旁坐下。
这是万小姐指定的酒店做的,听说是营养师精心搭配的呢。
护工事无巨细上报给万蔷薇。
傍晚,万蔷薇来了,问崔瀛道:“不喜欢吃酒店的东西了?”
崔瀛微蹙着眉,脸色严肃。“万蔷薇,我受伤这段时间,很感谢你照顾我。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完全左右我的私人生活。”
“我是个成年人,不是小孩,有自己的选择,明白吗?”
万蔷薇被气得不轻,她好心好意,就受到他这样的对待?
“崔瀛,你有良心吗?”她委屈的红了眼睛,“我放弃自己的时间亲自照顾,这辈子我就没有对谁这么好过!”
崔瀛绷着脸:“我没有让你这么做。”
语气和缓了一些。
万蔷薇吸了吸鼻子,觉得委屈又在气头上,拿着包就走了。
出门碰到裴三太太。
三太太安慰道:“他躺着那么多天了,生闷气呢。男人都是这么个东西,你对他好他不珍惜,以后再收拾他。”
“真要生气,就该怪那个女人。要不是她惹出来的事,崔瀛怎么会被捅刀子。”
“她倒好,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了,我们却战战兢兢,就怕那个神经病再找上门来。”
“要我说,就该让那个女人自己把事情了结了。真是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