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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二姝对视 水府心思

桃花依旧笑春风 灯火阑珊68 11237 2024-10-18 02:58

  

  “是啊。”水滢滢又朝我走近了两步。

  “对啊,所以这就都能说通了,我之前一直在想,裴氏又是什么时候,跟姑姑走得这么近的呢,毕竟在我看来,裴氏此人,一直自诩着有几分小聪明,但是其实并没有什么大智慧。以她的性子,应该不至于说,特意出驸马府,迎接多年没回来的姑姑,别说她的儿媳,还是当朝皇帝的亲妹妹。但是她却这么做了,并且姑姑刚来襄阳城,就几乎把所有的人物关系都理得清楚了,所以我想,这一切都能被促成的原因便是,姑姑曾有恩于裴氏。”

  水滢滢微微一挑眉,“倒是没想到你这胡思乱臆的,竟然能够猜得个七七八八了。”

  “并不是我胡思乱想,其实稍微算一算姑姑离开襄阳的日子,再来算一算裴氏的进府时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当年父亲要把裴氏带回府里的时候,是姑姑在一力促成吧,所以,祖母才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多话。”我微微的一笑,有些冷然的意味,“既然姑姑会帮助裴氏,那我再多些猜想又何妨,应该是姑姑不喜欢我的母亲吧?至于原因,要么是我的母亲不如裴氏有心机,不知道该如何讨姑姑你的欢心,要么就是,姑姑嫉妒我母亲的姿容,所以觉得她碍眼。”

  水滢滢的眸中迸射出一抹强烈的恨意,俄而却是一笑,带着凉薄的意味,“你便像瞎子摸路一样,竟然能摸得这么透,我不得不说你的确有着几分小聪明。”

  我摇头反驳她,“并不是我有几分小聪明,而是我一直坚信,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股,他们自己平时都不愿意承认,却又一直都知道的阴暗存在。像姑姑这么美丽的人,你怎么可能是十全十美的呢?”

  “难道你就没有嫉妒之心?”

  “怎么可能!?”

  水滢滢就鄙视的看着我,一副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的表情。

  我淡淡道:“我会嫉妒,但同时我这个人也很懒,我愿意花时间,去把自己改变,改变成和别人一样高度的人,但是如果我试了一下,觉得我自己不太喜欢这种方式,那么我就会放弃,我也就不再嫉妒别人,因为我觉得别人的确比我好哇我应该给别人点赞。”

  水滢滢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我,“你说的这么多,到底要跟我绕什么?”

  我呵呵了一声,才又续道:“姑姑,自从昨日在驸马府见到你一直到此刻,我一直都尊称您为姑姑,也极少用本宫两个字,所以可能姑姑你忘记了,忘记了,我是辰国的当朝皇后,所以你也就忽略了对我该有的礼仪尊卑。”

  水滢滢把眉头一蹙,伸了伸手指着我。“你在说什么……”

  “放肆!”我厉目含怒,冷冷一笑,“说,在当年,在当年我母亲和爹爹吵架的时候,是不是有你在我父亲的面前添油加醋,然后在父亲要变心的时候,是你一力促成,甚至说女人就该温顺的在男人的面前俯首称臣一般的服服帖帖的?”

  水滢滢被我这一声震慑住,但是很快的她也冷笑一声,“这是在水府,不是在皇宫。在这里,我就是你的姑姑,你别拿皇后的身份出来压人!”

  我嗤笑一声,“本宫还就是要拿皇后的身份出来压你又怎么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水府又如何?本宫脚踏此地,你就该俯首称臣,否则,别怪我不顾念骨肉亲情!”

  水滢滢显然气的不轻,双膝僵硬着,僵硬着,到底是软了下去,却在那里低喃了一句。

  “骨肉亲情?”我冷哼一声,“你刚刚是很讽刺的在念着这四个字吗?怎么,你在当年就有过这些怀疑,还是肯定?”

  水滢滢倏忽抬眸看着我,我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刚刚得知你有恩于裴氏的时候,我还心想着,难怪呢难怪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觉得你这个人并不那么亲厚,而你给我的感觉也是一样,你并不怎么待见我,其实并不是因为有太皇太后的这道懿旨吧。容我仔细的想一想,其实在当年,你就发现了我母亲的事情吧?”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畏惧,嘴唇微微一哆嗦,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你总不会是怕我要杀人灭口吧?不过,既然你这么想了,我想我会考虑一下的。”

  “你,你休得胡来,我到底还是你的姑姑。”

  “不承认我的母亲跟我们吗?你甚至怀疑我大哥的身份呢!”

  她低下头去,“我没有。”

  “你有!”我算是知道,我母亲那么敏感和脆弱的一个人,当年既然离开了周国王府,和水靖共结连理了,又为什么不在这里安心的住下来?虽然按照母亲的回忆,是说的岳彬的父亲一直对母亲纠缠不休,但是我想,要不是心中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坎儿,母亲是舍不得丢下水晫和水灵的。

  如今想来,怕还是因为有水滢滢的刁难吧!新仇旧恨,这次,我算个清楚!

  “说说吧,说你就是为的懿旨而来。”

  “什,什么意思?”

  我有点不耐烦的道:“你一直问我有什么意思,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意思?桂嬷嬷来到大厅的时候,我们都看到她手里捧着的懿旨了,所以你去下跪接旨,这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按照你的性子,或者说,按照当年你和长宁公主之间的一点恩怨,你也不可能对已故的太皇太后的懿旨,存在着这种很台面的敬重吧!除非你一早就知道那是一道对你们很有利的懿旨,那么你又是为什么会知道的呢?那就是你来到襄阳城之前,太皇太后就已经派人去到了汴州,和你通过气了,甚至说,太皇太后是在得到了你的首肯之下,才有后面那道懿旨的出现。”

  水滢滢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我,眸中闪过很多情绪,缓缓是耷拉着肩膀,轻轻的点了点头。

  “让我再猜猜!”我的声音已经成了一条直线,我叫自己要冷静,我用着一种高姿态,笑了一声才说:“又或者是,太皇太后自知自己,已经时日无多,所以派人去到汴州,问你有什么愿望想要达成的,太皇太后是想在自己薨逝之前,最后为你再做一点什么事情吧。那么太皇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就是,因为在当年,其实你和表舅薛城两个是两情相悦的,所以你的离开甚至于说你的放手,是因为太皇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娘娘,威逼利诱于你,所以你才答应,把表舅拱手让人。姑姑,我说的没错吧?其实你是用了自己的心爱之人换去了太皇太后对你的一个许诺。”

  “你,这些都是你的凭空猜测!”

  “怎么会是我的凭空猜测?昨儿在驸马府,表舅应该是没有想到你们会回到襄阳城吧,所以乍然之下一见到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你的飞裳表妹,所以才会失礼的愣在那里,你以为旁观者都是瞎子吗?你以为,表舅身边的小厮也是瞎子吗?”

  水滢滢惊疑不定的看着我,我冷笑,“我不屑,我不屑把当年你和表舅两个两情相悦的事情,告诉长宁姑母,毕竟连太皇太后都不愿意告诉她女儿的事情,我又怎么敢,又怎么忍心去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呢?我不屑这样来伤害你,我也不屑于,用这种方法借刀杀人。”

  她到此刻方是认真的打量我一般,语气也变得谨慎起来,“那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不想做什么啊,我没有任何想法。我就是想奉劝姑姑,该您得意的时候,你是可以得意,但是不要得意忘形了。这襄阳城是谁家的天下,你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她浑身一震,猛然瘫倒在地,长出一口气。

  我的猜测竟然又对了。

  我真是不知道,我该哭还是该笑。

  我也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薛老太太会用那样失望的口气对她。

  “你这样来伤你母亲的心,你真的忍心吗?”

  “你,你不要告诉她,我求求你……”她抓着我的衣摆,被我微微一使力,衣摆从她的手中滑开,我离她几步之远。

  “你竟天真的以为你的母亲没有想到这一层吗?姑姑啊,你怎么如此糊涂呢?且不说你这是在利用你的宝贝女儿,就算她真的入了宫,你又因着她的身份,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撼动得了长宁公主的地位吗?别说你的女儿只是淑妃呢,哪怕是在我的这个位置上,你也不可能报得了当初夺夫之恨呐!你以为唐忎会看不出来你们这些愚蠢的心思?又或者你以为事情一旦败露之出去之后,表舅还会站在你的这一边吗?旧情已了,时过境迁,如今她和长宁公主才是夫妻,而薛翎儿才是他们的宝贝女儿,你不要再动那些伤害他身边亲人的想法了!”

  “母亲!”

  饱含疼惜的一声呼喊,让我心中一突。地下跪着的水滢滢神色一变,被冉飞裳扶了起来。

  “皇后娘娘,不知道民女的母亲如何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开恩,就算不可以开恩,也允许民女替母受过!”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我一时竟然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飞裳!不可对皇后娘娘如此无礼!”水滢滢一把将人拦在身后,恳求般的看着我,“皇后娘娘,都是我的错,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在她的身上,她也才十五岁啊。”

  我点了点头,话,自然是水滢滢说的,“果然是母女情深啊。”

  再没赘言,返身出了府。

  “娘娘,也不去和老太太告辞一声吗?”看我如此这般心急着要回去,蕊儿到底是觉得不妥。

  我闭了闭眼,忍住心中的心酸。

  “蕊儿,我如今才真的发觉,水府的人,都不简单。你真的以为,我们在落晖堂外面听到的那些,只是巧合?”

  蕊儿眨着眼睛,一派天真。我想,就连那一开始主要让我们靠近窗边偷听的钗儿也是薛氏授意的吧?只是当时,我还觉得是她很懂得察言观色。至于薛氏,到底是爱重她的女儿,她的那一番话,看似是对她女儿的严厉申斥,其实何尝不是在替她们求情。

  也许在薛氏的心目当中,我是一个狠角色?也容不得人?

  薛氏啊,那么这样看来,那些话,到底是你们母女之间真实的对话,还是由你导演给我听的一场戏?

  我闭了闭眼,叫自己不要再多想。

  回到宫里,蕊儿就把唐懿儿抱了过来,本来不想抱,我又想到小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便抱过来逗弄了一会儿。

  没一会儿,孩子就睡着了,我就把她放在**我的边上,母女两个人一起睡。

  我就是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人,虽然还没有到晚上,但是一睡着之后,目中杂乱不堪。有一部分声音是劝我要贤良大度为大局着想的人,有一部分声音,是指责我想一个人霸占皇帝的指责之声,有一部分声音,是那种无关痛痒,把我们这场王廷剧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的人。

  不论是哪一种声音,最后都化作是,长长的叹息之声,好像所有人都在可怜我,同情我。但是以前我们就研究过,也许梦中的情景,是由我们在熟睡之后,由大脑下意识的想象出来的一种场景,是人在半睡半醒之间,发挥的一种想象力,不过这种推测并没有得到结论。

  也许梦中伤怀,才使得泪湿枕巾。

  醒来发觉脸侧一片湿凉。

  连头发也黏黏的贴在额角。

  “娘娘。”

  是木兮。

  “不好意思啊,走的太匆忙了,把你一个人留在了水府。”我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她摇头,“这有什么呢,娘娘,我是想说,其实刚刚皇上来过了。”

  哦,唐忎来过啊。

  “他,”我发现竟然无甚可说。

  他铁定已经听说了太皇太后的那道遗旨吧!

  我,我无话可说!

  太皇太后在懿旨当中已经说过了,她最放心不下的两件事情,便是薛翎儿的婚事,所以她单独下了一道懿旨,给薛翎儿和岳彬赐婚,第二件,便是唐忎的后宫空虚,所以特意选了水滢滢的女儿,进宫当淑妃。其实睡了一觉起来,我想了一想,太皇太后之所以会选冉飞裳,进宫当妃子,或者说愿意顺水推舟的这么一选,应该不只是说欠下水滢滢的一个承诺吧,也许在太皇太后看来,如果是选的别的官员的女儿,别人家畏惧谁府在朝中的权势,应该会自动退的远远的,不来招惹我。但是如果是水滢滢的女儿的话,水府的人就得掂量掂量了,毕竟是他们自己的外孙女,在他们看来,其实都是出自于水府一脉。选在唐忎的身边,整个后宫,也只会有我和冉飞裳两个人,且在他们看来,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所以,就算是我反对和阻止,其他人,也不会帮着我,在某种程度上,所有人都孤立了我。

  也许水靖就是第一个这么想的吧。

  因为他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孩子,而冉飞裳,却是他嫡亲的外甥女。

  也许,人心本就贪。

  反正不论如何,现在胡思乱想的是我。

  晚膳没吃几口,实在是觉得,什么菜到了嘴里,都如同嚼蜡一般。

  第二日,唐诗就进宫了。我没有什么心情见人,让人请她回去。

  水岚也来了,同样被我挡在凤鸾宫外。

  后来都来了什么人我也不清楚了,反正我让木兮,一律都挡在宫门外。

  听说水府的人也进宫了,大约是去面见皇帝吧!

  “娘娘,不能一直这样被动的守在自己的宫里啊。”也许我又叹了气,所以木兮才会这样来劝我。

  可是我不当一只鸵鸟我我又能怎样?就像那天我同蕊儿说的,我已经步入了死局。

  “娘娘,您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木兮再一次走到我的面前。

  我有些不愿意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娘娘,您就想和我说说心里话吧,事情又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总还有回转的余地。”

  我还是没说话,木兮也不急,缓缓地和我说:“娘娘就是这样,不管是我们谁的事情上,您总是能以一种冷静的旁观者的态度来面对着一切,能给我们很好的建议或者什么想法,让我们不至于陷入困境。但是一旦到了你自己的头上,你总会下意识的就把自己保护在自己的一方天地当中,你可能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是在进行自我保护,但其实这终究不过是你的自欺欺人。在这件事情上面,你一直是处于被动的状态,但是处于被动不代表就一直都是被动的啊。你可以反被动为主动。我思来想去,这一整件事情的关键总是在于皇上的。”

  我都听懵了,“你在说什么啊。”

  “娘娘,你总算开口说话了!”

  我看着木兮欣喜若狂的模样,不自禁的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哑巴,我开口说话有什么稀奇的吗!?”

  木兮扶着我靠窗坐,“其实娘娘不说呢,我也能懂一些娘娘的心事,否则,这么几年待在你的身边岂不是白呆了?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作为旁观者来说,许多事情我们比娘娘也许都看得清楚明白,就说这么些天过去了,皇上那边也没有下诏说让你那表妹入宫的消息,这就说明,这件事情,暂时还被皇上弹压着,不管怎么说,这总就是一个好消息。”

  “就你古灵精怪。”我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这几天总是叫你们担心了。”

  “我们担心倒还没什么,我们只是不想娘娘,就这样自苦着。娘娘,你一向都是聪慧的,你不要一到了自己的身上,就这么消极的对待嘛,好不好?其实你反过来想想,这次正好可以考验一下皇上对你的真心啊。”

  我无欲哭无泪,“你的这个话,错了。懿旨,懿旨的意思,你不会不懂。但是这次的懿旨呢,如果太皇太后还活着的话,这件事情还能有回转的余地,不论是唐忎,或者我,或者是谁去太皇太后的面前,跪求着她收回成命,此事都可以说,一定还有转圜之机。但是太皇太后已经薨逝了,不管是对于谁来说,祖辈的遗命,大家都只有遵循的道理,无论是说这是守孝,还是如何,这尤其是在皇宫里,唐忎如果不从,这就是违抗了懿旨。”

  木兮点头,并没有反驳,“娘娘会这么说,就是还是不相信皇上。”

  “这和相不相信皇上,有什么关系呢?”我失笑的问。

  木兮有些无奈,“娘娘!你为什么就不相信皇上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处理好这件事情呢?”

  “这,板上钉钉的事情,你让我如何相信他有这么好的办法啊?”

  木兮沉默了。

  反而是我劝着他,“也许姑姑说的对,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全都只是最美好的梦想而已,是每一个青春年华的少女,都怀揣着的一个少女之梦。别说平民百姓了,哪怕是身在九五之尊的唐忎,都会有他自己的不得已,和不得不为的事情。这或许便就是皇家人的无奈吧,我们尊享着这世间所有的殊荣,却要在这种殊荣的面前,也会显得是如此的无奈,因为权势当头,也是最没有办法的。或许这就是人们的一种反扑,也就是唯一的一次反扑的机会,人们更是会借由着,这是太皇太后的懿旨,所以会逼迫着皇帝也必须遵从,因为从来遵从的都是他们,这次终于轮到了皇帝,你说他们能不合众人之力来逼迫皇上吗?我并不怪唐忎,他也有他的为难之处,但是细想来,如果我们只是王爷和王妃,也许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啊不,除非我们是平民百姓,远离皇家,远离权力的中心,那么否则,迟早有一天我们都还会面对这种事情,就算是没有太皇太后,也还有太上皇,甚至于娴妃娘娘。”

  我的目光眺望在窗外广袤无垠的天空之上,只是这种自由的想法,也只能在我自己的心中想一想。

  也许说到底,终究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吧。我总是会忍不住想,人心只有一颗,怎么可以一分为二呢?如果冉飞裳进宫了,以后唐忎就要分心顾着她的那一头,就算唐忎的心里终究偏向了我一些,也难免会有一些其他的事情的发生。一旦有别的事情发生了,我不是一个宫斗高手,我也学不来其他人的那一套,说什么使计争夺皇帝,又或者是什么?以色**君王,来博得恩宠。这些事情我做不来,我和唐忎两个本来就是夫妻的关系,我们两个人除了要相亲相爱,最重要的便是得互相尊重,我,怎么可能,沦为古代皇权下的棋子呢。

  当时我不知道,我和木兮说这些话的时候,唐忎一直就在窗外。

  木兮的话,始终是偏帮着我的,“娘娘说的很对,我一时竟然也无言以对了,但是,我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被定下来,这不,皇上一直没有来凤鸾宫,一定是在他自己的宫里想着对策呢,想着,突然有一天就给娘娘你一个惊喜。”

  我摇头笑笑,“你怎么不说,是因为唐忎压根儿就毫无办法,所以他来了也没变办法面对我,或者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说话,所以他干脆就不出现了呢?免得我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再有上一次,还因着给薛翎儿赐婚的那一道圣旨,我说了几句气他的话,如今想来,原来冥冥之中一切都有着一种什么联系一样,是有当日我不赞同那种一言就定下别人的命运的旨意,才会有我今天的这种、种种无奈吧?如今想来,我虽然兄弟姐妹众多,却只有和岳彬两个是出自同父同母,却没想到,我们的命运竟然是这般的相同,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娘娘。”木兮偎在我的身边,把头靠在我的肩头。

  “傻姑娘,你哭什么?”

  “娘娘,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木兮的声音压低了一些,“为什么太皇太后要这么做呀?”

  我也顺着她的问话想了一想,不觉沉思道:“上次听了扶摇姨娘的转述,我当时还奇怪呢,这太皇太后我也是见过的,她对我也谈不上是多么喜欢,却也不会说不喜欢。我如今想来,怕是自从见到我的第一面起,她老人家就对我的印象不好了吧,也许在他看来,我的这张脸也是妖妃的存在?所以,她这是在替辰国唐家,未雨绸缪呢。”

  木兮傻眼了,“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喜欢玩这么些弯弯绕绕哇。”

  是啊,谁说不是呢。

  “反正只要皇上心里只有两样就行了,其他的,管呢!”

  我恍然长叹,“也许,便是因为他心里只有我,所以我才更不被太皇太后所容吧。”

  是啊,谁说不是呢。

  “反正只要皇上心里只有娘娘就行了,其他的,管呢!”

  我恍然长叹,“也许,便是因为他心里只有我,所以我才更不被太皇太后所容吧。”

  我当时不知道,也许便是因为他听到了我们在屋子里面的对话,所以才会毅然决然的有了那样的选择。

  这日听说蒙府递了请见的牌子,唐忎给推了,我当时不知道,要进宫的是水岩,我也不知道,在这之前,水岩回过水府,找了水靖,却还没有开始说几句话,水滢滢就来了。

  水岩也因此和水滢滢吵了一架,还惊动了薛老太太,水滢滢是薛老太太的心头肉,我知道,她自然只会帮着自己的女儿。

  听说,水岩离开水府时,很是狼狈。

  在我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和唐忎两个已经带着唐懿儿在去江南的路上。

  事情还得从皇后娘娘的骤然薨逝说起。

  木兮来报时,我正逗着现在已经很会笑的唐懿儿,又不得我不大惊失色。她这里说的皇后我知道,是指的唐愈的母亲。

  可是,於智的身体骨不是一直都很硬朗的吗?为什么会突然死掉呢?

  多日不曾来看我的唐忎一进门先把我搂在怀里,我感觉他的气息如常,就是他的下巴太尖了,硌得我的下巴生疼生疼的。

  “是过来安抚我的?”那么皇后的死,就是真的帮着猫腻。

  “我的决定,我希望是对的。”

  他稍稍松开我,捧住我的脸看,他瘦了好多,眼下都是乌青。极少见他这么忧虑,就像在畏惧,他的行差踏错一般。

  我捏住他的手,“不管如何,总有我和懿儿在你的身边。”

  他点头,我叫他要注意身体,他恍然失笑,就离开了。

  我预感着,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

  果然这日半夜,唐忎摸进来凤鸾宫内,叫我在明日众人进宫给先皇后磕头的时候,把想见的人都见上一见。

  我半晌愣在了那里。

  “很震惊嘛?”

  我眸中涌起痛色,“还记得那日你过来找我,我推你不准你靠近我……你却在背后默默的安排着这些?”

  他把我的头往他怀里按,“我的皇后,这盛世,如你所愿,”他的叹息绵长,却又果断认真,“却不是你想要的母仪天下,从来都不是。”

  我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慰之感,就好像你一直以为的那个人不懂你,却终于在某个眉眼碰撞间,给你一个心意相通的传递。原来,那个人早就在默默的朝着你想要的方向努力。

  哪怕在世人看来,是那般的荒唐无稽。

  “我的陛下,这盛世,如你所愿,”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梦,我只愿长醉不醒,于梦中行乐,只有我和他,生生世世,“却也不是你最喜欢的生活,你的向往,从来也不是如此。”

  他的手本来在我的腰际放着,此时慢慢下移搁在臀部,顺势把我往上一托,我两只长腿就夹在他的腰际,在我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把我托举着在当地旋转了几圈,然后我感觉我被他轻轻的放在了锦缎铺就的大**。

  “放宽心,一切有我。”

  我忍住心中满满的忧虑没有诉之于口,冲他重重的点头。

  翌日清晨,我就换下了素服,去到安置於智棺木的清容殿的时候,见到了很久没有见到的人。

  据说废太子唐询已经疯了,所以,给於智披麻戴孝的只有唐愈一人。

  像我和唐忎,因为不是直系,所以只需要用白色带子绕额一圈绑住就行了。

  其他过来悼念的人,则只需去掉钗环配饰,再穿素服就行。

  根据规矩,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前来跪拜死者,另一头面对面跪着的唐愈都要还上一礼。

  我跪拜起来,却久久不见抬起腰和头的唐愈。

  我正要叫木兮去搀扶一把,就听见唐愈淡淡的声音传来,“皇嫂说,今日来此之人,会有几个是真正的悲伤?”

  这叫什么问题?

  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木兮,去把六殿下扶起来。”

  “不必。”他直起腰,人却依旧跪在厚厚的褥殿之上,我惊觉到,他的脸上竟然不见丝毫的悲痛之情。

  我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他倒轻扯嘴角一笑,虽然弧度很小,终究是凉薄意味,“皇嫂会觉得很震惊吗?”

  我便说:“六弟,逝者已矣,总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他像是微微挑了一下眉,“或者说,今天来到此处的人,又有多少在暗地里狂喜呢?”

  我最不会面对这种问题了,偏他要问。许是看出我的眸中尴尬,他半垂着头说:“罢了,皇嫂自去忙吧。”

  我点了点头,转身行出几步,又听得他的声音传过来“但是不管如何,我相信,黄嫂的心里,是会难过的吧。”

  我停下脚步与他说:“每个人的宿命,都是天意难测,也许六弟的福气在后头呢。”

  “是吗?”

  没等到他的其余的话,我就走了。

  我去了一趟内务府,听禀了他们往日的规程以及这一次的各方面的用度。

  对比太皇太后那一次,一切都是减半,说是这是太上皇给内务府的话的。

  我未置可否。

  既然如此,便不需要我插手了。

  水岚姐妹前后都进得宫来,水岚倒还罢了,水岩神色有异的把我往旮旯里拉,就连木兮都没有来得及跟来。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蒙府出了什么事情?”

  她一个劲儿的摇着头,“三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好端端的先皇后娘娘为什么会突然薨逝呢?”

  我立即虚点了一下她的唇瓣“不可妄言。”

  她却还是神色惶然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我知道,我知道,这些事情不能乱说,我也不敢乱说,但是我这心里一点都不踏实,我总感觉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

  “好啦,别在这里杞人忧天啦,就算皇宫里有什么变故,也不会让知道你们蒙府啊。”我拉着她要往外走,她的力气却很大的拽住我。

  “三姐,我那天回水府,和姑姑大吵了一架,就连祖母她也不帮着我。”

  我微微拧眉,“你做什么会和姑姑吵呢?”

  “我是气她糊涂啊!”

  我一时又觉得会有安慰感,一时又很好笑的看着她,“既然是因着我的事,而和家里曾经最得宠的姑娘吵架,你说水府会有人敢帮你吗?绝对不会有啊,在再且,这都是已经是板上订钉的事情了,你何苦又要自己找气受呢?就算是为着我也不值得,连我都没法改变的事实啊。”

  水岩气闷的站在这里,像是有什么要说,又总是无法好好的组织语言一下。

  “你要是真的替我感觉很气愤的话,那你想啊,用水岚的话说,这赶着於皇后去世,我们那表妹进宫的事情倒可以给拖上一拖,至于其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是啊三姐,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我一时又还理不清楚,但是我们的姑姑和祖母,姑姑若是说私心的话,那还可以理解,祖母一把年纪了,难道还没有把名利看透吗?她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难道这临了临了的,心里竟然会是这样的糊涂吗?”

  “水岩,你怎么越发的口不择言了,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让祖母知道了,祖母该怎么想?”

  “三姐,并不是我神志不清,我看着祖母面色似乎很不大正常,我总感觉,她若是能熬过这个冬天就不错了……我又哪里是想咒她呢?实在是,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我又好笑起来,“难道你还是半仙不成?好吧,让我想想,是不是木兮把身上的灵力输给你了,所以你如今也在修仙呢,所以能看懂我们看不懂的人间俗事?”因着她的心思一向灵敏,我实在不愿意她再多思多想而坏了我们的计划,便拉着她往正殿而去,“这今日进宫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呢,咱们姐妹之间有什么悄悄话,稍微晚一点再说也不迟。”

  她几番欲言又止,在看到素服的贵妇们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拉了一下我的手,紧着声儿说:“三姐,这之后我肯定会再进宫来找你的,你可千万要见我啊。”

  “这是说的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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