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糟糠之妻绝色归来17
丁诺喘着粗气,嘴巴一咧:“如何不敢?你都敢对我做这种事,我为何就不敢打你耳光?”
趁他愣神,她腿一拱,将他拱到一边去,自己奋力坐了起来。
但一时占了先机不代表她就能赢这个回合,叶啸云回过神来,反手就对着她右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牵过马拉过弓挥过砍刀的男人,手上的力气与她有着天壤之别。
丁诺被他打得倒在**,好长时间耳边只有类似于蚊子飞的嗡嗡声,眼前也闪着一圈金光,让她根本无法视物。
嘴里涌起一阵铁锈味,丁诺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几下,几点血星子落在淡黄色的被单上。
叶啸云本来还想逼迫,看到她瘫死在**,还吐了血,有些迟疑。
他并不想真的把她揍出个好歹来。
丁诺隐隐感到大牙有些松动,好在还没真的掉下来。她偏着头,瘫在被子里,迟迟没有动弹。叶啸云就有些坐不住,俯下身来要掰她的脸察看情况。
她抬起手,把他的手打下去。
“让我看看,伤到哪了。”叶啸云还是把她身子翻了过来。
丁诺红着眼睛,恶狠狠地呸了一口血在他衣服上:“你不用这么假惺惺。”
“白担心你了,还挺有劲儿。”叶啸云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冷笑道,“诺儿,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顺应时势,我不会亏待你。我从前对不住你一次,你总得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你的弥补,就是让我做个见不得光的小情儿?”丁诺抹了抹嘴角,眼中恨意**漾,“我原本是你正房太太,后来连侧室都做不上,现在竟要沦落到被你这么侮辱吗?如果这就是你的弥补,那我宁可不要,只希望叶将军放我自由,我回乡下茅草屋孤老此生!”
“怎么又激动起来,”叶啸云皱眉,“这种事情,难道不也是夫妻生活的一部分,甚至就是核心?我欠了你这么多年的,补上了不好吗?其他方面,我也会弥补,但是得慢慢来。诺儿,你要体谅我的难处,我不是万能的,我也会受制于人。”
他说话很隐晦,丁诺听出他意有所指,又知道他不是个安分的性子,肯定背地里在谋划什么大事。
只要他有所图,有所计划,那就不愁抓不到把柄。
她想想刚才自己说的话,每个字都充满了刚出土的古早腐臭味,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是为了任务,这出戏必须接着演下去。
“我还是那句话,”她昂起头,眼神冷硬,“你若是不肯当众承认我的名分,那我是坚决不会答应同你做这种事情的。是什么身份才能做什么事,不能逾越了规矩。我不会急着要求你所谓的补偿,你若是想做什么事,尽管放开手去做,等你承认我的那一天,我们再圆房也不迟。”
叶啸云好说歹说,她这么油盐不进,弄得他火气又上来了。他按着丁诺的肩膀,试图像威胁康颜那样威胁她:“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是念过书的人,不会不懂这句话的意思。顺着我一点,我保证你的日子会过得不错,跟我对着干,我想做的事情还是会做,而你没有其他办法阻止我,最后还可能落得一身伤,讨不到半点便宜,何必呢?你一直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这点利害关系,你不至于想不透。”
丁诺垂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近乎癫狂的笑意。
要是她真的聪明通透,当年便不至于为了这样一个靠不住的人渣与爹娘断绝关系,还帮他拉扯儿子。
见丁诺低头,叶啸云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手脚又开始不老实,直奔她衣襟而去。
丁诺经过刚才那一巴掌,现在没有力气反抗,也明白自己抵抗不过。但她不打算就范。
她头上别着一支簪子——这是她唯一一样首饰。当年叶啸云穷得揭不开锅,花了仅剩的几个铜板从小摊上买来这个二手的簪子。这簪子还掉颜色,丁诺洗过两遍后,原来漂亮的玫红色就脱落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苍白廉价的小石头。
他当年用这只簪子对她提亲,并且表示这已经是他全部的家当,他会努力,让她过上好生活。她那会儿被感动得无以复加,下定决心这辈子就跟定他了。
他用几个铜板就买断了她的一辈子。
现在想来,他不应该做将军,如若有条件,他更应该做商人,保证能稳赚不赔,持续扩大商业版图。
这根簪子她一直戴在头上,跟商队一起来京城的路上,有人还对这簪子感兴趣,知道她缺钱,想过把簪子买下来。她笑着拿下簪子,交到对方手里:“您看一下,这个一文不值,真的没有必要为它花钱,白送都不会有人要。”
对方问她:“那你为什么又一直戴着?”
听到这个问题,丁诺心中百感交集,最后只好耸耸肩:“我蠢啊,年少时看走了眼,把这当成什么贵重物品了,现在回过神来也晚了,钱全都砸了进去,知道它不值钱,也没办法,只能一直戴着了。”
对方听她这么说,隐隐感觉到这也许对她来说是个重要的信物,便也没有过多纠缠和询问了。
她遇到这么多人,陌生人也好邻居也罢,回想起来,真是个个都比叶啸云贴心。
叶啸云的手已经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她一动不动,任由他乱来。
他以为她已经驯服了,动作便悠然了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拔下了插在发间的簪子。
这根簪子虽然不值什么钱,可有一个好处:够尖锐。
她将簪子尖的那一头对准自己的脖子,决绝地刺过去。
当然,丁诺身为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怕死,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第二次机会,因此不会真的让自己血飚起三层楼高。
她相信自己不会失手——事实上她的准头奇差无比,就算刺中了脖子,恐怕也只能豁开气管,甚至刺破点皮就草草了事了。
因为叶啸云不可能不加以阻止。而他身为一个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过的人,反应力和手速绝对比她高了不止一个量级。
果不其然,簪子的尖头刚刺破一点皮肤,甚至还没有见血,叶啸云就牢牢攥住了她的手腕,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他没有想到她会对自己这么狠。
丁诺一瞬间感到难以言喻的疼痛——不是簪子刺的,是他抓着自己手腕的力度太大了。
今天过去,她的手腕绝对要连着淤青好些时日。
叶啸云的声线难得颤抖:“你……你要自杀?何至于此!”
丁诺抬起头,淡然一笑:“你若是真的对我这么做,那就至于。我说了我不是这么下贱的人!”
叶啸云征战疆场多年,从各种各样的敌军眼中看到过丁诺此时的眼神。他深深地明白,一旦对方流露出这样的神色,那就不可能做战俘,势必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他本意不是逼死丁诺。眼下这个情况,他不得不让步。
“好了,诺儿,你赢了。”他一只手攥着她手腕,一只手抠开她手指,将这只簪子拿过来,而后揣进自己衣兜里。
丁诺眼巴巴地看着这根簪子,这眼神令他莫名心软。
“这不值钱,将军府里有的是首饰,我还可以托人去外面专门采购一批,你想要什么有什么,何必跟这个破玩意儿过不去?”他笑了笑,“你喜欢什么样的?除了簪子,还有镯子、项链、耳环——我不懂女人的喜好,但你尽可以随便挑选,我都买回给你。”
丁诺代入真正的女主角的心情,突然感到无比心酸。
到现在这个人还是认不清这根簪子对她来说的重要性。或许他根本不明白她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也或许,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他什么都不在乎。
丁诺叹了口气:“我不想要,我对首饰不感兴趣,你把这个收走吧,以后也不用再给我了。”
“别啊,”他又凑过来,“我看康颜每回都挑这个挑那个,我要是带了她不喜欢的,她还要骂我一顿。你受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我们再次相聚了,我当然得尽可能顺着你的心意。”
“我不想要。”丁诺再次拒绝,躺了下来,背对着他,不再跟他搭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