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庚子鼠年，大年初三，北京的住宅小区大都因疫情而进行封闭式管理了。在此期间，日常的快递只能放在小区大门外，住户们都要自己去小区的大门口，我不想麻烦司机，司机也有家有口的，都各自安宅、减少风险吧。于是，我和阿姨荣丽轮换着去取各种快递。为方便登记、量体温等各种检查控制，偌大的小区只开东北方向的大门。我家的小区有将近三十年了，一期又一期地开发，扩张得挺大，而我家在最靠里的西南方。当初是为着临湖而选了这里，自打搬到这里，十几年来都是车进车出，从未用脚丈量过自家的小区，这回可数明白了，去北门取趟快递来回要走四千多步！

　　这个冬天雪比较多，少人行走，狗儿也都圈在家里，墙根的残雪直到融化之前还一直是白白的本色，雪上清晰可见很多鸟儿的细小脚印，我走累了会蹲下盯着研究一阵，就像小时候看蚂蚁搬家或打仗，挺着迷。为了方便取快递，我很“智慧”地订购了一辆电动自行车，兴冲冲地步行去北门取回来，看着说明书安装好，再兴冲冲地骑车去取件，刚巧看见隔壁邻居在门口，便豪迈地应一声“我出车啦”，御风而走，结果不到一百米就摔了下来，幸好只是膝盖摔破了皮，没闹个骨折真是万幸了。检视了伤情，我毅然决定继续去取快递，不敢再嘚瑟了，那就推着车走，三十多年没骑过自行车了，自行车都换了实心车胎，推着走可真是重！这趟行走让我充分感受了四千多步行程的各个上下坡度。终于快到家了，只见荣丽站在路口，手搭凉棚，翘首等待，头上肩上已积上雪花。“出车”未捷，始、止于此。

　　小区的寂静，令我想起2003年“非典”时期，我每天去城里的卫生部做义工，上下班的路上，车辆极少，绝无行人；偶见后面有车，都忙叫司机放慢等一等，把车窗摇下向另一辆车上的人热烈挥手，司机之间则以短促鸣笛彼此致意，透着亲切。偌大一个北京城，空旷、寂静。遇到路口红灯，车便孤零零地停下来，人行道空空，而指示牌上绿色小人依然忙忙地倒着腿，我看着路中间隔离带肆意绽放的爬藤月季，深觉超现实，很恍惚。

　　封闭期间，所有的辅导都改为远程进行，每次开始和结束都要谆谆互致平安。

　　前回说到，年底渊峙领了几个沉重的问题回去思考了，待再能见面，已经是次年5月了。渊峙刚进院，笑笑已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飞扑上去亲热成一团，难分难解。5月阳光明媚，疫后重逢，别样欢喜。

　　“又瘦啦？”我惊讶道，“挺精神哦！”

　　“老师夸奖！哈哈哈哈！”渊峙“嘚瑟”，“减了十八公斤啦，这衣服不合身了。我打算等再瘦十公斤，就去置办一批新衣服。”我又惊讶了，十八公斤！看上去也就像是瘦了七八斤吧，嗯，潜力确实还很大。

　　初识渊峙时，我发现他永远穿同一件卡其色的猎装，后来稍熟悉些了，渊峙主动说：“我真是每天都换衣服的，只不过都是同一个款式。太胖，可选的衣服很少，遇到勉强合适的，还只有这一个颜色，索性买一打。人家乔爷、小扎他们长年都是同款黑T，那叫风格，我这是无奈，哈哈哈哈。”

　　尽管没断了电话辅导，但无论如何也难比当面聊得畅快。渊峙主动要求做个“半年总结报告”，我给他添上冷淬黑咖啡，舒服地坐好，好整以暇：“请。”

　　“自年初起，在家憋了几个月，从头整理了您这几年给我辅导的全部记录，我发现，前面一年多，我都在用一些具体而微小的事情向您请教，当然，这对我适应公司环境有很大帮助，但那些问题都挺肤浅的。我其实挺亏的：没从一开始就充分利用您辅导的宝贵资源。嘿嘿嘿，不过那时候，我最关心的就是如何在企业里立足，也就只能提出那些具体问题啦。回想那一段时间，我唯一能与之深入讨论品牌内涵的，真的只有您这一位外人，深深受教了。”这就是教练的伴舞啊，当客户被卡在浅层时，教练是不能硬拉他深潜的。

　　“因职场事故离开企业那阵儿，我特别低落，也特别感激您主动出手相助，不然，我也许现在还被各种情绪埋在大坑里呢，或者已经能装作若无其事，都积压在心里，变成更多脂肪了。我这几十年一直就是这样的。”渊峙双手端起咖啡杯，做敬酒状，干了。看得出，他需要压压激动。再给他添上咖啡，也容他调整一下心情。

　　“当时，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您给我讲了情绪能力，太关键了。不仅仅是从当时很沉重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我觉得我现在有能力觉察情绪了，以后遇见什么事，都不会再被情绪拿住了，真的！”我连连点头表示相信。

　　“还有一件事，对我而言，很重要，分量很重。那就是，世界观。”

　　我深深感知到那份重量。

　　缘起是我向渊峙推荐了王东岳先生的课，他认真地学完了全部144节视频课，“在灵魂深处引爆了超级飓风”。渊峙从小就是虔诚的基督徒。东岳先生的课堂，不讲是与非，只讲所以然，只讲万物演化的本质，并未臧否任何宗教，但在渊峙听来，就是振聋发聩，动到了信仰的根基：“东岳先生讲的整个万物演化的过程、原理，是那么有说服力，都入耳入心了，拔不出来了……我从小的虔诚信仰被震动了，那是种撕裂的感觉！”

　　我一向对宗教敬而远之，不过虽远，但也抱持敬意。朋友中也有持各种信仰的，有时聊天时朋友也会讲起各自虔信的教义，我总带着好奇静听，绝不妄自挑战批评。在教练过程中，我头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形，有些暗自心惊，一时不知如何帮助被“撕裂”的渊峙，只能故作镇静、轻描淡写：“我对基督教没有深入的了解，但我陪朋友去教堂望过弥撒，也能感受到那种很……高尚、净化的氛围。我相信你能找到宗教信仰与理性现实之间的平衡。也许，你能想一想，你的信仰的核心美好是什么？”问得有点儿怯生生，本教练还很少如此没有底气地发问。

　　十几年前，我雇过一个安徽保姆阿云，是基督徒，她说：“老家很穷，附近的女人都信教。”阿云很苦，从小失学，少年丧父，中年丧夫，一个人拉扯大三个娃，啥重活都做过，“做过最轻省的活儿是在建筑工地上炒菜”，她炒菜还行，切菜能切成很细的丝。就是有点儿懒，脾气还有点儿大，常与司机拌嘴。我心里念着她的苦，尽量接济她和她边打工边自学财务的女儿，至于其他大小毛病，说了都不怎么管用，也便懒得说了。后来直到要回家带孙子，阿云才离开。

　　我问她想学识字吗，她说：“想！能识字做梦都要笑醒呀。”我用了心思，去香港时，特地跑了好几家店，找到中英文对照的台历。台历上是繁体字，每天一小段，我决定每天都把那一小段写成简体中文，教阿云识字。阿云听说这是送给她的，抱着台历流泪了。为了要有仪式感，特地选了1月1日，识字班正式开始。我清清喉咙说：“我先给你念一遍，咱们再逐个认，好吗？”

　　“好！”

　　我刚念了五六个字，阿云已经接上背出整段，远远超出了这一天日历上的份额。什么情况？又随便翻到一页，开个头，阿云即接着背下去，倒是把我弄得手忙脚乱。先把翻到的日历上的那段，找到相关段落，再对照着译文原文听阿云背诵，如是者多次，虽是安徽口音，竟一字无误。无语，叹服！

　　“你喜欢牛奶、面包吗？”我知道，阿云只喜欢吃米饭，还因为司机买的米不好而闹过意见。她吃饭的习惯是，压瓷实一大碗米饭，上面再盖上些菜，然后一手托举海碗过肩，走到院里坐在台阶上晒着太阳慢慢吃，吃干净，再提着空海碗回来，慢慢收拾厨房。那海碗和吃法，左邻右舍和各家的阿姨看了都啧啧称叹。

　　“不喜欢。”

　　“那你还喜欢去天堂吗？”

　　“喜欢的。天堂不用干活儿，大家都天天一起玩。”

　　那时，我还没有学教练，但追问几次，也就知道，阿云是累怕了，来世不再干活儿受累，是她信仰的核心动因。

　　渊峙的信仰，又是为了什么呢？

　　“您的问题，引起我很深的思考，那一个多月，一思考，就头痛，很痛，真的！但这事对我太重要了，我必须想明白。”我仍感到惊心，没插话，只用目光邀请渊峙讲下去。

　　“有绝对的宗教信仰，其实也是挺幸福的一种状态。而当我忍着头痛深思后发现，找到自我，找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实位置，其实也并非就得与信仰决裂。我仍然信奉善。有没有来世，今生也都是要善的。尽管与之前的……呃……迷信程度有所差别，但是，找到自己，真的是特别好、特别重要的！”

　　我长舒一口气，也合手举起茶杯，如敬酒，干了，压压惊。我曾忧虑，如果无意间把人家内心世界的信仰支撑给弄塌了，可如何是好！宗教对于我来说是遥远的，教练课上也没教过这个题目啊。还好，幸好，万幸！嗯，我也加深了对于教练哲学的信仰：每个人，都是全面完整、资源丰富、富有创造力的天才！

　　这天，渊峙头一次留在我家吃饭，因为今天是我和笑笑的生日。实在亲戚，不必特别铺排，有酒有肉有蛋糕。肉和蛋糕甚得笑笑欢心，舔了口葡萄酒，皱了鼻子表示不屑。我发现，所谓人是万物之灵，其实也是以人为中心的偏颇，万物皆有灵，只是人类不知而已。就说狗儿，也有爱叫的不爱叫的、温柔的不温柔的以及好酒的不好酒的，每只性格都不一样。之前养了十几年的毛毛，是条纯种可卡，黑白花，金眼影，漂亮男孩，就很喜欢酒，无论啤酒葡萄酒威士忌白兰地，闻到酒味就飞奔而来。除了烈性白酒，都爱，喝多一点儿（大约两小勺），走路就从四蹄前后交替，变成了左右轮边着地，像个小机器狗。而另一只可卡，黝黑发亮，只下颌一个细细的、雪白的小十字，名格格，女孩。黑格格不算是俊俏伶俐的，平时只爱吃，吃不够，唯独一听钢琴声，就偎到我脚边，静静地听，每曲结束，都要长长地叹口气，仿佛是抒发听后感。刚一岁大的小黑柴笑笑平日表情不多，但也对音乐有感，听到喜欢的曲子，就扯着脖子捏着嗓音，跟着唱！

　　喝着酒，渊峙继续“报告”：“老师，您上次问我：‘你想要啥？’我发现，活了快四十年了，居然没仔细想过！潜意识里可能觉得‘我’想要啥，这件事本身就……”我见他挠着头找词，就插话：“不正确？不正当？”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哈哈哈哈。”又举杯，这回杯里是酒了。

　　“人活一世，如草木一生，人类，也只是地球上万千种群之一，个体的生命没什么意义，这是我从东岳先生的课上学到的，说真的，这个开悟真是挺丧的，都不只是沮丧啊！哈哈哈哈哈！（笑声嗡嗡的，震耳朵！）但后来接着悟，觉着人这一生还是有意义的，对我而言，追求意义的本身，就是此生的意义。”举杯，碰，二人默契地都先将水晶杯移至耳边，听袅袅余音。想来，清末民初那会儿，听银圆辨真伪，应该也是这个派头。

　　“我想，我的生命意义就在于，首先，做好自己应该承担的角色，包括作为儿子、丈夫、父亲。其次，做好自己选择的角色，无论是自己开公司，还是将来可能有机缘再加入什么企业。选择之前想清楚，选择之后就好好干。无论如何，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得嘞！再开一瓶。

　　我与渊峙谈到过，当初，我曾被一位老教练莫师父教诲过，那位莫师父先是橄榄球运动员，后来伤病退役，就做了教练员，再后来，就改当企业教练了。在他看来，企业与运动队一样，都是集体作战，目标都是“赢”。莫师父讲课时，课件中有一小段美国老电影的片段，我印象深刻。场景是一个老牛仔和一个城里的小伙子，骑着马，赶着牛群，聊天，老牛仔说：“你知道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小伙子问。小伙子是城里的白领打工人，每天机械重复地工作，想换个能走进大自然的环境休个假，有点儿像咱们国内的各种有组织、高消费的戈壁、沙漠行走。遇上老牛仔，他就受了很多虐，当然，也长了智慧。

　　“是这个。”老牛仔竖起一根食指。

　　“手指头（Finger）？”小伙子也举起自己的食指，困惑地端详着。

　　“一件要事（The One）。”老牛仔说。

　　“那是什么呢？”

　　“那你得自己去找啊（You have to figure it out yourself）！” 老牛仔狡黠大笑，策马奔去，小伙子还在盯着自己的手指头，喃喃着：“The One？”老牛仔自己的The One是荒野间的无拘自由。他在赶牛群的途中，心脏病发作，死了，嘴角还挂着熄灭了的烟头和笑纹。

　　我没有再追问渊峙他的The One是什么，也不担心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自我。至少是开始寻找了。

　　回到现实：渊峙的公司是做专业市场营销策划的，受疫情的影响，客户们的生意都吃紧。这种影响直接传导到渊峙的生意。

　　“老师，我现在心里挺清亮的，能清楚地看到，我想做、喜欢做、擅长做的，就是品牌营销。把产品或系列的产品服务，提炼出品牌的美好内涵，让人们能真正感知到，就是我想要做的。但疫情一来，客户都停了，我浑身劲儿不知该往哪里使了。”

　　于是，接下来的对话变得很直接。

　　“你的客户是谁？”我问。

　　渊峙稍顿：“是有产品、服务的想要建立品牌的企业，中小规模为主。”

　　“那些能挺过疫情的‘休克’期的目标客户，还需要做品牌、市场营销吗？”

　　“我绝对相信，大多数客户都仍然有这个需要。”

　　“那么，从你的专业角度来看，疫情后的品牌市场营销，会有哪些不同？”

　　“客户们传统的一年几次招标，集中制作广告和活动方案的习惯方式，可能会变化。”

　　“原因？”

　　“经营困难，钱少了。再有，更重要的就是，客户们的用户兴趣和关注点也在明显转移了。各大直播平台上每天都聚集好几亿活跃用户，再要往传统的电视、平面广告上砸钱，搁谁都得再想想……直播带货确实很火，但都是‘口红类’的产品……”

　　渊峙停住，想了一阵，我不打扰，等着。

　　趁此机会解释一下，所谓“口红类”，指的是快消、高频、小额，感性冲动购买的那类产品，典型的包括口红、美妆、酒、运动鞋、时装，等等。另外，还有“房车类”，指大额、低频，理性投资型的产品；“跑车类”，指奢侈品、个性，自我满足型的产品；“洗衣粉类”，指功能型，没什么感性成分的产品。渊峙的客户，大概集中在“房车类”，此处不是具体指房、车，而是泛指需要深度传播品牌内涵的产品和服务，比如教育。

　　“也不尽然吧？只是还没人试着做非口红类的产品吧？”渊峙边想边喃喃自语。

　　“如果做，该怎么做呢？”这个问题挺专业，我只能提问。

　　“老师，我知道了！我得深潜，摸个门道出来！哈哈哈哈哈！”急急照个杯，自己先干啦！一副撸袖子准备立马上阵的架势。

　　“你深潜去哪里呀？”我笑着问。

　　渊峙一猛子就深潜下去了，全公司的小伙伴都一起上，他自己个人就开了几个短视频社交软件上的直播号。其中一个就叫作“The One”，在直播中，他不仅摸清了直播平台运作的很多门道，还倒逼着自己努力学习。情绪能力啦，职场情商啦，讲得还挺不错的，听得出来，是有积累、有思考的。在多如牛毛的美女俊男主播之中，他的辨识度极高，本色出演，不开美颜，笑点仍很低，动辄“哈哈哈哈”，总觉得接着就该是京剧大净角叫板起唱了。我有时会开着他的直播当背景音，听他与粉丝们互动，喜感十足，挺愉悦的。有一次他直播时，我拿了手机给笑笑听，把笑笑急得，用俩前爪把手机翻来覆去，要找jiu jiu出来。

　　接下来的几个月，随着渊峙的深潜节奏，辅导的内容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如何激励团队主动工作？”

　　“没有明确的定量指标，该如何做绩效激励？”

　　“粉丝量在缓慢而稳定地增加，如何转化为商业价值？”

　　…………

　　这一天，渊峙兴冲冲地报告：“老师，我们终于有了第一个客户，还不能说是模式成立了，但至少有了第一个闭环。”

　　我也高兴：“说来听听。”

　　渊峙便滔滔讲起来。

　　我需要确认所听到的：“听起来，你的这个‘闭环’，是因为观众看了你的直播，想要报考学历学习，你就帮他找到学习资源、介绍他报名开始学习了，对吗？”

　　“对对。”

　　“那么，你实际上做的是直播带课，也是直接面对消费者的，是学历、学习方案提供商的渠道的角色，与品牌营销没什么关系，对吗？”

　　“这……对哦！”渊峙脸色开始凝重。

　　“您说……我是不是跑偏了？怎么一下子跑到2C（直接面对消费者）去了？可能是深潜太深了，忘了目标了。”渊峙笑得有点儿尴尬。

　　“倒不是说2C就不能做，只是提醒你，如果真的看到机会，在转换商业模式之前，也要认真想清楚，是否具备所需要的能力、资源；是否是你所喜欢的、擅长的……”

　　“我喜欢的、擅长的，肯定是深度的品牌营销，那才是我在商业方面的The One呀！”渊峙罕见地打断了我，马上意识到了，又忙着道歉，接着说，“如果说十几年积累了一些‘核心能力’，那也都是在品牌营销方面。其实再稍微想一下，帮这几位学生联系到合适的平台开始学习，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商业闭环，我充其量只是做了个中介而已，其实属于歪打正着……哦不对，是正打歪着。直播了几个月终于有了回响，我这就自嗨了，偏离了偏离了。哈哈哈哈。”

　　我知道的，渊峙一直对于能助人改变命运的教育类品牌情有独钟，他试水直播的内容也自然而然地与职场、教育等相关，深潜几个月，突然遇到有人愿意拿出真金白银和时间来认真学习，他的兴奋可想而知。我并不担心渊峙的商业敏感和能力，人家在商场打拼了十几年了，出生入死几番轮回，生存能力很强的。教练的本职是陪伴，该追问的追问，该提醒的提醒，但总要相信教练伙伴自身足具的能力和潜力。

　　转眼，又是立冬节气了，回想起去年此时渊峙的状态，他的内心也经历了四季更迭，甚至是脱胎换骨了，至少，脱掉了十八公斤赘肉，他在一段短视频社交软件的小视频里抱起满满一大桶饮用水（刚好差不多十八公斤），说道：“明年的目标，再减掉这么一桶！”

　　伴随着每个教练伙伴的成长起伏，教练深度参与了每个有趣的心灵世界。教练这个行当，实在有意思。

　　教练说

　　作为教练，帮助伙伴的要事无非几件：找到自我，找到意义，找到目标，找到路径。说着容易，做到挺难，而且，还需要经常校验。给渊峙的辅导过程就挺典型的，这才刚刚找到一些“自我”，要找准目标、摸索出路径，路还很长呢。教练与教练伙伴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伙伴行走，教练陪伴；然而，需要长期的陪伴以及不时由深度拷问带来的顿悟时刻，方能逐渐找到事业乃至生命级别的深刻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