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颂阳的烧一直没退下来,医生看了检查结果后说:“白血球这么高,再抽骨髓化验一下吧。”俞颂阳心里一惊问:“你怀疑我得的是白血病?”医生安慰他:“医生诊断用的是排除法,把可能的病,排除掉就安心了。”
鲍雪没有去看俞颂阳,沈佩虹在北辙南辕饭店门口堵住了她,责怪她没有人性。鲍雪问为啥这么说。沈佩虹说,她今天必须回英国了,可俞颂阳总得有人管吧?鲍雪口不对心地说,她已不是俞颂阳的女朋友。
沈佩虹说,她也不是俞颂阳的女朋友啊。鲍雪想了一下点点头,对呀,她俩现在都是他的前女友。沈佩虹一脸严肃地说,俞颂阳高烧不退,几次化验指标都不对,可能是不好的病。鲍雪被当头一闷棍,立刻周身发冷,脸变了颜色。
沈佩虹说:“我这个前女友已经尽了责,后面的事交给你这个前女友了。”鲍雪看着她没有说话。沈佩虹急了:“哎,到底管还是不管?”
鲍雪说:“管。”她的声音不大,语气很坚定。
俞颂阳躺在**输液,看见鲍雪拎着水果进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张着嘴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鲍雪在他的床边坐下,俞颂阳刚要说话。鲍雪立刻阻止他:“说什么都可以,就是别问‘你怎么来了’这句蠢话。”俞颂阳沉思了片刻说:“我想喝粥。”
鲍雪立刻回家,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按照食谱给俞颂阳做皮蛋瘦肉粥,厨房被她搞得像遭了劫。好容易熬好粥,她驱车拎着保温桶来到医院病房,把粥盛到碗里,默默地看着俞颂阳吃。
俞颂阳把粥里的松花蛋皮挑出来,一块一块地摆在鲍雪面前,鲍雪不好意思地笑了。俞颂阳用手指蘸着桌子上的水渍画了个问号,鲍雪蘸着水渍在问号旁边画了个惊叹号。**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鲍雪和俞颂阳像两尊塑像一声不响地看着窗外。主任带着医生护士来查房。
主任说:“你的各项检查,终于指标都恢复到正常值范围内了,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俞颂阳一片乌云散,他看着鲍雪咧开嘴笑了。鲍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拎着保温桶走了。
全体股东,何厨师长、范厨师长、赵赫男,外加前台王建,围坐在饭桌旁。司梦在不远的地方坐着,她在电脑上写东西,不时抬头看他们一眼。
尤姗姗把单据摔在饭桌上说:“我们全体东股在北辙南辕投入资金四百万,饭店开始运营到现在将近一年的时间。每天平均流水两万左右,会计一算账,反倒亏损近一百六十万。”她看了戴小雨一眼,“你来说说你掌握的情况。”
戴小雨站起来:“这几天我做了充分的调查,我们的房租、人数、工资都是死的。最大的利润空间是食材和采购。算一下进了多少菜,一斤菜能出多少盘,再加上损耗,出菜率就算出来了。一个饭店食材的正常损耗是20%~30%,我们北辙南辕竟然达到了60%。”
冯希说:“收银系统上都有进出货的详细记载,你告诉我这怎么作假?”
戴小雨说:“好,我来告诉你。咱们库里有一百瓶啤酒,卖出去了五十瓶,前台再去超市买五十瓶补上,饭店的啤酒二十块钱一瓶,超市的啤酒一打十二瓶八十块钱左右,批发价会更便宜一些。北辙南辕的顾客喝的是王建自己掏钱买的酒,他把北辙南辕和超市的差价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前台王建叫起来:“你这是血口喷人!”
“你光顾着躲店里的几个摄像头,不知道后门我们还有一个防贼的监控。”戴小雨冷笑。她调出来那个监控的录像放给大家看,视频中王建几次出去一箱一箱地搬啤酒回来。
尤姗姗脸阴沉得能滴下来水:“我给你算了,光这五天里你就私自进酒十五箱,获利两千四百元。”
王建傻眼了。冯希气愤地叫道:“王建,你怎么能这么干?”戴小雨说:“王建是范厨师长带来的人,他俩勾搭连环,窃贼一样从我们股东的口袋里往外掏钱。”
范大厨辩解:“王建确实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可他做的这些事我并不知道啊。”
戴小雨说:“前台做账,后厨买东西往里填账。工资在你们眼里是小钱,进货才是赚大钱的渠道。饭店的生意越好,货进得越多,你们赚得越多。北辙南辕是现金流,是天天见钱的地方,所以你们天天有收益。”
范大厨一脸的愤怒:“我为了北辙南辕的利益,天天早上五点就去菜市场进货,买肉买菜我费尽了心思,既要东西好,还要价格低。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啊?钱花多了,你们就合伙挖坑陷害我。不能因为我在底层,你们就这样用脚踩我吧?”
尤姗姗说:“你既然觉得自己在底层,就应该努力工作,一层台阶一层台阶往上走,爬上塔尖算你有真本事。可惜你算盘珠子扒拉错了,得出这个结果。范师傅,你这不是挖墙脚,是直接走城门。好,那我就打开北辙南辕的大门请你出去。这个月的工资全部扣除。”
范大厨指着尤姗姗的鼻子威胁说:“你敢扣我一分钱,我就到法院去告你。”
“你告我,我就反诉你。戴小雨把你买菜的那几家老板的底账都挖出来了,你报的是假账。从北辙南辕开张,到现在将近一年的时间,你买粮油、肉禽、蔬菜,带私自卖酒共得私利近三万元。一万元以上不满三万元,应立案,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三万元判你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绰绰有余。”
范大厨脸色煞白,说不出来话了。冯希拿起价格对比表一张一张地看着,她完全看傻了。赵赫男垂着眼皮一言不发。
冯希心中无比愤怒:“我把我的心和我的工资都掏出来了,这两个混蛋怎么能这样坑我?”
四个股东接连开了几次会,司梦体验生活一直在旁听。
尤姗姗说:“今天各位股东都在这里,咱们好好聊一聊。北辙南辕严重亏损的问题,除了家有硕鼠以外,还有什么原因?”
戴小雨说:“冯希给我们传递的信息是,她已经把后厨全部搞定,其实是后厨把冯希搞定了。她一直在替后厨说话。厨师长让她涨工资,她连我们都不通知,立刻涨了。”
冯希说:“我不给涨,人家立刻走人了。”
尤姗姗说:“作为一个企业管理者最忌讳的就是善良,善良用在管理上就是缺点,当你一步一步往后退的时候,退的不是你的利益,退的是全体股东的利益。管理饭店跟管理企业一样,判断力,执行力,这两个力特别重要。没有判断力,你就是瞎子,没有执行力,你就是纸上谈兵,聊着玩讲故事哄自己开心。后厨损耗是个巨大的坑,你只要不管,一定赔钱。收银的一定要用自己的人,店面管理也一定要自己的人,如果用人合适,饭店的买卖干一笔赚一笔。”
戴小雨说:“开业将近一年,外面股东一分钱也没见着,反倒亏损一百六十万。这事得有个说法。”
冯希说:“如果不算房费,没亏损那么多。”
“嘿,这话说的!因为是我尤姗姗的店铺就不算成本了?门都没有,一分钱都不能少给我。这是生意,别给我夹带私人感情。我早就说过,在团队中,对着干的删除,跟着干的培养,帮着干的给钱,领着干的分红,这是规律也是法则。”
冯希低着头不说话,鲍雪低头玩手机,戴小雨捅了她一下:“鲍雪,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就这么由着别人拿去送人情?你说说你对亏损这件事的态度。”鲍雪把手机扣在桌子上说:“我觉得这事能叫冯希想明白。”尤姗姗说:“你以为她想通了?没有,她明天会接着跟你杠这件事。”“我就是没想通。”冯希梗着脖子说。
尤姗姗说:“管理分两种,一种他服你,当然这是好的领导;一种是他怕你,不服我就得怕我。不能真的跟手下的人打成一片,一定要保持距离。一个锅里炒豆子,红黄绿什么颜色的都有,动一个,你得全动。动态博弈论里面让你关注每一个人的变化,你不要小看每一个人的变化。虽然风口上猪都会飞,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等着你这口猪飞起来,再跟着你一块飞。该飞我得先飞。”
鲍雪问:“现在该怎么办?”尤姗姗说:“扩资,每个股东再往里面补钱。”
鲍雪、戴小雨和冯希几乎同时叫起来:“我没有钱!”
司梦紧张地看着她们。
尤姗姗冷笑了:“告诉你们,这事没有退路,每一条退路都是给抢我们钱走的人当炮灰。”
房间里一片安静。
“我倒要看看,谁能咬得住这口牙。咬得住,北辙南辕平安无事。咬不住,我不说结果,你们心里也该一清二楚。”
戴小雨炸了:“我不清楚,我也不想清楚。我只想要我的钱回来。”鲍雪问:“你不想办法,它怎么回来?”戴小雨说:“钱是冯希弄没的,她砸锅卖铁也得还我。”冯希大怒:“做买卖就是有赔有赚,我又没把钱揣进自己的口袋里。你赔了,我还赔了呢,我破财费力,找谁说理去?”
戴小雨说:“当初你大包大揽,说你有管理饭店的经验。你家开的早点铺那也叫饭店?你爸和你妈给对方打工,赚赔都在自己家,他们那点可怜的经验有什么可借鉴的?”冯希反唇相讥:“知道你爸你妈买卖做得比早点铺子大,否则怎么能养出你这样的寄生虫?”戴小雨问:“我寄生在你家了?”冯希用鼻子哼了一声:“你倒想!”
“我可不想,我怕被你蠢死没地方埋!”
“我怎么蠢了,别在这做人身攻击,有本事用事实说话。”
“好,我给你用事实说话。北辙南辕前台到后厨一共十五个人,你竟然聘用了两个厨师长,一个月的成本就多了好几万块钱。另外你给北辙南辕员工租的宿舍太贵,我调查了一下,你一共租了三处,一处8000一个月,一处7500一个月,一处6500一个月,合起来,一年的房租就是264000元。装修这个方面的浪费是尤姗姗的事,我就不在这说了。”
尤姗姗饶有兴致地看着戴小雨。
“我接着说你的浪费。一模一样的碗,在网上买6块钱一个,你在商店七折买下来20块钱一个。碗损失后需要补上,你还是去那个商店买,那店主给你回扣还是怎么着?”
冯希刚要反驳,戴小雨立刻提高声音压住她:“我说完你再说!”
冯希怒目看着她。
“桌子不好就换,三十张桌子多少钱?你心里清楚。你自作主张买了洗碗机,用不上就在厨房里那么扔着。”
冯希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是大面上的,细的我还没算。我们上客量不错,很多时间一天流水达27000块,结果还是亏本,就是因为前面挥霍得太多,无力回天。”
房间里一片安静。
尤姗姗说:“这就是我们面临的困境,如果你们谁也不咬这口牙,我们剩下两个选择,一、转手给别人;二、宣布破产。”冯希第一个跳起来反对:“这两个结果我都不接受,饭店倒闭我也不负这个责任。”“你不负责任?难道要我和鲍雪担责任?”戴小雨问。鲍雪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未来希望我不再出钱,不再有麻烦。”冯希说:“我没法给你保证任何东西。我也是在尽力,不愿意你自己来处理。”
鲍雪一肚子气,站起身走了。
鲍雪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生闷气。司梦走进来,在她面前坐下问:“躲在这生气呢?”
“我姐跟冯希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她俩吵架,我两面受气,她们各说各有理,双方对我都是恶语相加,我并不在意,一笑置之,然后自我消化。可她俩若真生气了,谁也不理谁,我就开始难过了。”
司梦说:“她们彼此挑剔,证明她们还在意彼此,你别太往心里去。”
鲍雪站起身说:“我冷静下来了,去接着开会。”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饭店大堂空了。后厨里只剩下冯希和赵赫男两个人。赵赫男煮了一碗面放在冯希面前。冯希哑着嗓子:“吃不下去。”赵赫男在她面前坐下说:“这事我以前跟你提过,没引起你的注意。”
冯希点点头。赵赫男说:“我是你介绍来的,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跟你同进退。”
他的话叫冯希很感动。赵赫男把筷子递到她的手里。冯希的眼眶湿了,她赶紧埋头吃面。
赵赫男和冯希在人行道上走着,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前方出现岔路口。赵赫男和冯希分手,各自回家。
戴小雨的聪明被懒惰给拖累了,她一旦认真起来,聪明就把懒惰干趴下了。为了保卫三十万的投资,她看书看资料,甚至找到母亲在北京的老同学取经。钟阿姨见到隔辈人来拜访很是高兴,说很多年没见朱敏了。
戴小雨说:“她不喜欢北方,说来北京一周就干得浑身瘙痒。我妈觉得全中国最好的地方是杭州,最好吃的菜是杭帮菜。”钟阿姨笑着说:“典型的江南小女子。”
“钟阿姨,我想跟您讨教一下怎么样管理饭店。”
钟阿姨高兴地说:“有这样的学习精神,好啊。首先,创业不能拿性格说事,玩性格得在资金充足的前提下,这就跟饿着肚子谈理想一样,说穿了性格是创业的奢侈品。”
戴小雨点点头。
“开饭店就是创业,如果创业成功,那么你一定会成长一大块,不创业真不能这么直接地感受人生。”
“您说得对。”
“后厨水深不假,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你黑我5%我认,你别给我超过10%。超了,我立刻开了你,让你一点油腥也沾不着。前台每天酒进了多少,菜消耗了多少,我一个摄像头照得清清楚楚的。开了多少桌,给我报了多少损耗量,酒水用了多少,进货单跟我对账。后厨菜好了,前台服务好了,剩下就是来多少人的问题。怎么才能让更多的客人来?如果你家没管好,来得越多,你赔得越多。根基没做好,楼盖得越高,塌得越快。”
戴小雨瞪着两只黑亮的眼睛听得很认真。
回到家戴小雨在笔记本电脑上认真地写着,不时拿起手机,用上面的计算器飞快地计算着。
戴厚江翻来覆去睡不着,惊醒了身边的朱敏。“翻腾什么?还让不让人睡啊?”朱敏半闭着眼睛发牢骚。戴厚江一骨碌坐起来说:“我妈如果真的改嫁了,将来怎么面对我爸?”
“说什么呢?做梦魇着了?”朱敏彻底醒了。
“我妈新交了男朋友。”
“啊?真的假的?”
“我亲眼看见的。”
朱敏叹了口气:“这下你跟老太太的关系更复杂了。”
起床后,戴厚江立刻给妹妹戴澄澄打去了电话,问她知不知道老太太交男朋友的事。戴澄澄被惊着了,说:“不知道啊。”
戴厚江告诉她,这对老头老太太来往了几个月了,依着老太太的性子,做出什么事都是可能的。说完他挂了电话。
妈交男朋友这件事,让戴澄澄的早餐吃不下去了。整整一天她都在琢磨,这事该怎么处理。
鲍雪要去外地拍戏,她抽空跑去看望白静慧,进门就喊:“姥姥!我去上海串戏,七八天就回了。”白静慧面带笑容白了她一眼:“叫人啊。”
鲍雪这才看见,背对着她坐着老爷子吕正,赶紧向他问好。吕正放下手中的医学杂志,摘下老花镜问:“要出差啊?”
“送行的饺子,接风的面,冰箱里有现成的馅,我给你包饺子。”白静慧起身往厨房走,吕正挽起袖子跟在后面,说:“我和面。”
鲍雪看着他俩配合默契的样子,心中有些不自在。
“来不及了,我还有事要办,过来跟您打声招呼。姥姥,您要是有什么事,一定给我姐打电话。”
白静慧说:“吃饺子赶脚,哪次出门只要姥姥在,一定给你包饺子吃。快,半个小时就让你吃到嘴里。”
鲍雪只得重新坐下。座机电话铃响,鲍雪拿起电话,是妈妈打来的。她问:“又跑来蹭饭?”
“马上出去拍戏,过来看看姥姥。”
“姥姥呢?”
“在厨房给我包饺子呢,我把电话给她。”
鲍启东知道老婆在给丈母娘打电话,立刻过来凑热闹。白静慧抱怨说:“启东啊,你可有日子没来看我了。”鲍启东解释说:“太忙了,我昨天刚出差回来。这一阶段忙完了,我跟澄澄去北京看您去。”鲍雪在旁边挑礼:“光看我姥姥,不看我啊?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鲍启东笑说:“主要看姥姥,捎带着看你。”
电话挂上了,鲍启东看老婆的脸色不好,问她怎么了。戴澄澄告诉他,那个姓吕的老爷子在帮母亲包饺子,看来关系真的不一般。鲍启东说,老太太晚年有个伴,这不挺好吗?
戴澄澄心事重重地说,他们的关系要是真的往那个方向走,她哥非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不可。不行,她得找机会去一趟北京,劝劝老太太,明白了一辈子,不能干糊涂事。
股东们的会开了一次又一次,北辙南辕的女人们已经吵成一锅粥。
尤姗姗说:“我再说一遍,如果没人接店,意味着我们要走破产这条路,要补齐注册资金,要偿还债务。我他娘的都觉得我被你们带弱智了,反复说,反复说,反复说。”
冯希发言:“我也跟大家讲清楚我的观点了,该提醒的也提醒了,我不同意在转让协议上签字,我也找了律师看这份协议,我们的协议在处理债务上没有明确的事项和时间,这么快过户给别人,完全没有保护我们股东的权益,并且我们连最后牵制他的任何东西都没有。”
尤姗姗说:“别在这当草根英雄,意见领袖。现在我们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些了,如果有人愿意继续为大家贡献智慧和力量,那所有股东都应该感谢她。如果只是提出异议,没有实际解决问题,就没有意义了。”
司梦坐在一旁看着她们争吵。鲍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尤姗姗说:“如果没有共识的方案,就直接交给律师,走法律破产程序,法院会介入,大家一起来承担吧。别觉得我非要替大家做主,其实事情很简单。说心里话,要不是考虑大家整体的利益,就选择破产。别在这给我装大个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如果明天还没有结果,我就去申报破产,移交法院处理了,按照程序,你们大家的个人信息和电话我也会告诉法院。”
鲍雪急了:“我希望这事不要影响我的前程,让出境受限之类的事情发生。这样就太害人了!”尤姗姗问:“作为女人,你们认命不认命?”鲍雪说:“我不认命。”戴小雨说:“我也不认命。”
“我从来不认为别人能做好的事情我做不好,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咱们店吃饭的人最多,人越多的地方越聚财,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我们动不了,地利我们也没办法动,我们只能动人了。”尤姗姗说。
冯希问,动谁?戴小雨说,当然是后厨。冯希立刻不让了,她句句话护着后厨,跟几个股东吵得不亦乐乎。戴小雨指责冯希到现在还没摆正位置,没有站在股东的立场上说话,冯希固执地认为,她没站错立场。
戴小雨说,同样的时间段,别的店往上走,她们的店却在往下走,归根结底是人的问题。冯希冷笑说,直接说她有问题就好了。戴小雨一点也没客气,说冯希负责后厨当然有问题。范大厨、何厨师动不动就摔耙子,她冯希为什么不敢硬邦邦地处理他们呢?